薛戴笠和吴锡一起在超市买了食材,然后回了自己的公寓。
吴锡进了屋,一副拘谨的样子让薛戴笠觉得好笑:“你这副样子就像是进了陌生人家里一样。不是来过很多次了吗,在紧张什么?”
“没没有紧张。”吴锡提着购物袋站在门口,好像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样子。
他没有看到自己之前每次穿的拖鞋。和薛戴笠一起购物时在他心里堆积起来的亲密感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不断的想起那件他不想回忆的事情:他们分过手了。所以她的家里也不需要他的拖鞋了。她可能已经把他的拖鞋丢掉了。
薛戴笠根本不知道吴锡在想些什么,她自己换了鞋,看吴锡还没动作,就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属于吴锡的男士拖鞋,放到吴锡面前:“发什么呆?一个星期没来,都不会自己拿鞋穿了?”她接过吴锡手里的购物袋,放在餐桌上。把食材一件一件的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放好。
吴锡心里的气球又重新充起了气。
原来只是收进鞋柜里了。也是,他一个星期没来了,放在外面是要落灰的。
他一边换鞋,一边忍不住看向屋里。
房子里的一切都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薛戴笠经常回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她生活的痕迹。玄关堆了几个还没来得及拆的快递,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个点心店的纸袋,是她每次喜欢买的那一家。被风吹开的淡紫色的窗帘,是他上个月过来帮她挂的。她经常走过去拉上那扇窗帘,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好像之前那噩梦一样的一个星期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们的关系也回到了之前。
吴锡觉得眼睛发热,他朝厨房走去:“我去拿锅和碗。”
“嗯。”薛戴笠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随口回应到。
他们买的都是已经处理好的食材,该腌的也腌过了,该切的也切好了。打开包装就可以直接下锅,很方便。
很快东西都准备好了。电磁炉上的小汤锅开始冒起腾腾的热气,火锅的香味散发出来。
“你最近怎么样?忙吗?”薛戴笠看着吴锡,脸上被热气熏的带了一点红晕。
“不忙。”吴锡略过了一个他难以回答的问题,“你呢?”
“我也还好,不过马上是校庆了,接下来学生会里可能会有点忙。”锅里的水沸腾起来,薛戴笠端了几个不易熟的菜先煮进锅里,汤面一下平静了下来。她接着说:“我记得你应该快考试了吧。要不要来我家复习?最近又有流感了,图书馆人多,不太安全。我家里暖和,而且安静,没有人打扰你。”
“可以吗?”吴锡一时不敢确认薛戴笠的意思,害怕自己会错了意。
“可以呀。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自己过来了。”薛戴笠笑着看向吴锡,“想要我家的钥匙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薛戴笠的声音低了下去,变得轻柔又甜美。像毒药外的糖衣,充满了诱惑。
吴锡有这样一种感觉。
薛戴笠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锁定猎物之后开始游刃有余的布置陷阱。她注视着他的眼神,将他钉死在她的狩猎范围之内。她的声音压迫着他,一步步的逼他后退,直到最后一脚踩上为他准备好的圈套。
“想。”吴锡像被蛊惑了一样,下意识的就给出了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回答。
听到他的话,薛戴笠却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还摇了摇头:“可惜,我不能给你钥匙。”
吴锡的呼吸停了一瞬。
猎物在感知到有陷阱的时候,会转身逃离。可他没有。他悸动着吃下每一口她设下的诱饵,虔诚的跟着她走进她的埋伏。
他是自愿的。
可她虚晃一招,根本就没打算抓捕他。
吴锡感觉自己在陷阱里下落,却落回了平地。什么都没有。
薛戴笠看着吴锡呆愣的反应,决定不再逗他:“因为我家是指纹锁呀,没有钥匙的。你忘啦?”
吴锡这才恍惚的想起来。是的,指纹锁,没有钥匙。
“虽然我给不了你钥匙,但你可以留下你的指纹。”薛戴笠看着汤锅暂时还没有重新沸腾起来,拉着吴锡去录了指纹。
吴锡的手被薛戴笠按在那个电子锁上的时候,他心里只想了一件事。
原来陷阱是这个?
吃完火锅,薛戴笠一副餍足的样子,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吴锡站起来,把汤锅端进厨房:“我去洗碗。”
薛戴笠不好意思让吴锡一个人做家务,也开始收拾碗筷。她把碗捡到水池里,擦了桌子,然后又把垃圾打包好拿下楼丢掉。
回到家里之后,薛戴笠洗干净了手,去厨房里看吴锡。他还在洗碗。
沾了火锅油的锅碗不好洗,需要反复洗多次才能完全洗干净。水池里已经看不见红色的油污了,只剩一些白色的泡沫。
应该是在洗最后一遍了吧。
薛戴笠的视线又转向吴锡。他脖子上挂着她买的粉色围裙,手上带着粉色的家务手套,正在专注的拿着海绵擦洗手里的碗。
薛戴笠承认自己有一些恶趣味。在她第一次看到吴锡在她家里做家务,自己把她挂在墙上的灰不溜秋的围裙拿来穿上的时候,就有了不太和谐的想法。当晚她就下单了一套粉色的新围裙。
说实话,她下单的时候,脑子里想的画面没有一帧是能过审的。
看到吴锡穿上之后的样子,薛戴笠给那家店打了五星好评。
薛戴笠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