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爱你”,即使泣不成声难以辨别语调,也要告诉闻珏他爱他。
在一声声“我爱你”中,闻珏微笑着靠在宁嘉青的颈间,缓缓合了湿润的眼睫。
裴安在接到宁嘉青的电话后,放在图书馆的电脑都未来得及收,直接拦了计程车去往卡森城的医院。
到急救室走廊,见到宁嘉青脊背挺直地低头坐在长椅上,诊室的红色灯牌将他的地上影子收窄拉长,显得孤独而寂寥。
裴安抬起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汗,叫了声:“宁先生。”
听见声音,宁嘉青立即起身走到他面前,说了闻珏的身体情况。
因贫血体力虚弱不支,现在正在里面输液补充血容量。医生说幸亏送来得及时,没有造成休克。
在他说到闻珏每天有服用药物后,裴安微微敛眉,“什么药?”
“闻珏说是保护骨骼的。”
宁嘉青说着,从兜里掏出药瓶给他。
裴安看了眼瓶身的字样,随后拧开倒出一粒,对光看着白色药片刻着的字母。
他缓缓闭了下眼睛,低声说:“止痛剂。”
听到这三个字,宁嘉青眼眶红了半圈,久久无言。
裴安侧头看了眼急救室的门,说:“等挂完水,麻烦宁先生送我们回西达赛奈,闻先生需要在医学中心继续治疗。”
宁嘉青僵硬地牵扯唇角肌肉,“。。。。。。西达赛奈?”
全球顶尖的医学中心之一,在骨科及免疫学等领域贡献的卓越建树而蜚声国际。
裴安颔,“闻先生患有遗传性的强直性脊柱炎,在半年前现脊椎与髋部中间有异状物,持续增大会压迫神经。穿刺后确诊为良性肿瘤,预计在本月中旬开刀手术。”
随着他的话,面对宁嘉青震惊而悲恸的表情。
裴安犹豫片刻,还是将实情告诉他,“关于闻先生的免疫遗传病,两年多以前他来加州时,就已经确诊了。”
彼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彻在空荡走廊,他低眼,提醒宁嘉青:“宁先生,电话。”
处在僵麻状态下的宁嘉青,没有思考地接收指令,伸手去摸兜里的手机,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金属外壳撞击在瓷砖上的声音,使他眼睑颤了颤,低头看到来电显示是韦京年。
国际信号不稳,韦京年的声音夹杂着通讯电流,“嘉青,你人还在洛杉矶?我这边有个老板想联系”
“闻珏病了。”
宁嘉青低哑地说出这四个字,打断了韦京年的话。
对面沉默须臾,说了声对不起。
韦京年告诉他两年前自己替宁嘉青去枫香晚苑看望闻珏,骗他人已经离开。
其实那时已经知道闻珏患病的事情,并且出于私心替他做决定,瞒了他。
面对韦京年的道歉,宁嘉青置若罔闻,没有半分责怪,只说:“不,这一切都怨我,只能怨我。”
“两年前我不应该负气离开,我该把那份体检报告看完。当时哪怕心里有一点疑心,也该找滕雪问清楚,可是我没有。”
他话间自责不已:“他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我还要带他去坐缆车,雪山顶上那么冷。。。。。。他半夜出去找我,我让他受了那么久的凉,如果不是我也不至于”
裴安抿了下唇,在一旁劝慰:“其实和这些影响因素不大,闻先生主要是因为他母亲遗传病的影响。。。。。。”
可宁嘉青全然听不到,不是在对他说话,也不是电话那边的韦京年。
而是在拷问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当初明明清楚阿暹患病吸毒背后可能有什么隐情,我却因为嫉妒选择故意无视。要是我能早些知道及时干预,闻珏就不会生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