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凡人是双关吗?」池呈安眯眼一笑,转而问我,「既然周起言曾经是粉丝,难道都没有缠着你?」
「除了在茶水间那次讲过话以外,我们没什麽说话的机会。」即便在公司遇见,我们也都是匆匆错身,周起言总是兴奋地与我打招呼,而身为同事,我也会向他点头微笑。
「很快就会有合作机会的。」林姊说,我并不意外,「有葳,明天我也会来接你一起去呈安的毕业典礼。」
「嗯。」我开了车门下去,对他们挥手道别,不过池呈安也下了车要送我上楼。
「所以周起言真的是你的粉丝呀。」
「你还没跟他打过照面?」我按下电梯。
他耸耸肩,「没有说过话,毕竟大家都很忙。但林姊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肯定会找机会把我们三个凑在一起,引发什麽话题,例如三角关系之类的。」
「感觉确实是林姊会做的事。」我打了个哆嗦,要是一个没弄好,我就会变成脚踏两条船的nv人了。
「放心,林姊有分寸的。」池呈安与我一起走进电梯,自然地按下六楼的楼层钮,然後说起某位当红艺人刚出道时也是在凡人,经由林姊的栽培後达到了如今成就。
「我记得她最後和当时传绯闻的男艺人修成正果了耶。」我惊呼。
「是呀,林姊大概始料未及,又或者其实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电梯门打开,池呈安扬起笑容,「快回去吧,期待明天见面,也期待往後我们两个能站在怎样的位置。」
我扯扯嘴角,「你不考虑升学?」
「当然不,你想?」池呈安有点讶异。
「也没有,我只是好奇。因为你当初说想要享受学生生活,所以我好奇会不会念了四年大学後,你就想要过回平凡人的生活,再去念个研究所,然後成为白领阶级。」
池呈安走出电梯,0着下巴认真思考我的问题。
「毕竟你不也在大学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吗?要是你全心投入演艺圈,往後不就很难跟他们聚会了?」池呈安给我看过照片,他常和几个朋友出游,其中有男有nv。
「他们有些人要去留学,有些人ga0失踪,而且我相信不管怎样,想联络的话自然可以维持联络,不会因为外在因素而失去交集。相反的,没有心的话,就算住在隔壁也会失联。」他意有所指,「所以说呀,我不太相信你男友那套失去联络的说法,他如果真的有心找那个nv生,一定是找得到的,你都能意外遇到了,何况刻意去找呢?」
「我不想去想这件事,或许他很认真找过了,却还是找不到,可是我不想知道他花费心力寻找着另一个nv人。同时,我又想认为,其实他们彼此都花费力气去寻找了,却依旧找不到彼此,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缘份。」我苦笑一下,「很矛盾对吧?」
「是呢,人就是这麽矛盾。」他耸耸肩,「但有葳,我想问,你和男友多久没见了?」
「这很重要吗?」
「支撑着你们的感情的,到底是什麽?我只是很好奇,有时我们明明都晓得彼此的感情消散了,却还紧抓着不放手的原因是什麽。」池呈安一笑,按下了一楼的楼层按钮,「明天要打扮得漂亮一点喔。」
「你有时候很讨人厌呢。」
「我知道,我是故意的。」池呈安笑得更开心了,电梯门随即关上。
我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屋内空无一人,爸妈他们去了亲戚家。我思考着池呈安的话,想打个电话跟谁聊聊,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可以聊天的对象。
我在大学没有要好的朋友,因为我的身分,不只我自己会同学们保持距离,同学们也不太会主动与我亲近,而高立丞待在国外,我和他很久没联络了,不知道能聊些什麽。
至於余洁,自从几年前因为v的吻戏发生争执後,我与她之间就像是有了无法畅所yu言的隔阂。
其实我还有熊妍这个朋友,可是她和家人出国玩了。我还是在点开她传来的讯息、看见她传来的国外风景照後,才想起这件事。
我找出一张之前熊妍传给我的照片,那是她在洛大香妆系的粉丝页里找到的一张大合照,小品就在其中。在总共有六十几人的画面中,我花了一阵子才找到小品,她笑得灿烂。
我不禁心想,殷砚他们惦记着她,而她是否还记得殷砚他们呢?
我点开和殷砚的聊天页面,发现我们两个上一次传讯息居然是一个礼拜前了。
如果现在,我把这张照片传给他,他在这一大群人之中,是否能迅速看见小品?
他会问我怎麽找到小品的吗?会问我什麽时候找到的吗?
他会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这时我想起池呈安的话。我何必装作好人呢?
於是,我把小品的照片删除了。
当作自己从来没遇见过小品,也不晓得她叫姬品珈,不晓得她就在洛大。
并告诉自己,其实殷砚早已找寻过小品好几次,只是一直都找不到,也希望他永远不要找到。
那一晚,最後我没打给任何人,只是静静泡了个澡,睡前告诉爸妈我已经在家要入睡了。
池呈安传来讯息,他要我早点睡,明天才能美美地出现。
而我回覆他:「不会让你丢脸的,我的官方绯闻对象。」
他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特地传了张他将我的显示名称改成「官配」的截图给我。
互道晚安後,我沉沉睡去。
那一夜的梦中,没有学生时期的朋友,没有殷砚,也没有出道前那段无忧无虑的高中时光。
只有一座闪闪发亮的舞台,我站在上面,台下有着无数手持萤光bang的观众,他们高声呼喊我的名字,我卖力跳舞唱歌,在一旁的大型萤幕上看见自己的身影。而後,天空出现星光,台下的人们也拿起手机开启手电筒功能,眼前顿时成了一片星海。
某个人上台献花给我,群众纷纷尖叫,我既讶异又感动,伸手接过他的大把花束。
我想看清楚对方是谁,然而在如此明亮的舞台上,他的身影却是全黑。
当我张开眼睛时,天se已经亮了,手机的闹钟也正好响起。切掉闹钟,我打了个哈欠,开始拉筋、伸展,接着做了瑜伽,而後打了一杯蔬果汁,一边看电视新闻和浏览网路消息。
不看还好,一看我差点将果汁喷出来,现在居然就已经有迷妹在等池呈安的毕业典礼开始。
我想起昨晚的梦境,根据梦中的情境和现实情况,那个献花给我的人绝对不会是殷砚,而是池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