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柔要去京城,也不能说走就走,得准备一队卫士送她上京去。徽音对这种算计自己的人当然不愿意如此,可既然她已经吃到教训了,那她就不必痛打落水狗了。
云慧站在徽音身畔,目送荀柔坐上马车离去,知晓她现下名声全毁,心中难以言喻的高兴。
等荀柔走了之后,徽音收到李澄的回信,李澄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让人安排荀柔回建业,又问自己好,说等一段时间就回来看自己。
“怎么这么啰嗦,写了这么多。”徽音看他叮嘱自己颇多,还有些羞赧。
南妈妈道:“这是小王爷疼爱您呢。”
徽音摇摇头,她又想起荀柔说的话,说李澄心中有喜欢的人,那位姑娘纯真善良,可那又怎么样呢?乱世之中保全自己为上,李澄终究还是娶了自己,她可不会允许自己丈夫还有别的女人的身影。
毕竟女人说完全不在意丈夫喜欢谁,那是不可能的,可在意也无济于事,再说了,很有可能这些都是荀柔瞎编的,她可不能为了个莫须有的人去跟自己的丈夫发脾气。
如何消磨这样不好的情绪呢?看书吧。
“福桂,替我把书肆的新书买几本来。”徽音笑道。
书买了之后,她挑了自己喜欢看的书,沉浸在书海里,竟然忘记跟李澄回信。
李澄等了十天都没见妻子回信,还问送信的亲卫:“让你送信回去,没送到吗?”
“送到了,标下亲自送到小王妃手上的。小王妃还抓了一大把赏钱给标下,标下在府中等了几个时辰,没见小王妃回信,就先走了。”
李澄心想难道是徽音她难受或者心情不好,也是,偌大的府里只有她一个人操持,现在又有身孕了,不知道心里多难受。
等淮泗这边的军士操练的差不多了,他就在徐州淮阴王府住下才好,不成,自己也不能太过于儿女情长。
转眼徐州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徽音早上赖在床上根本就起不来,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的冬天完全不同。北方烧炕,晚上睡着暖和的很,南方屋里也极冷,是要放炭盆的,她还有身孕,自然不能迎风出去,因此就窝在房里看书。
到了冬至时,她肚子已经出怀了,厨下做了汤圆来,南方人冬至和北方人不同,她们是吃汤圆。徽音入乡随俗,也开始融入这里。
“算了算日子,我娘应该是收到我的信了吧。”徽音吃完一个汤圆,如是道。
刚说完话,不见人回应,抬头一看却看到李澄了。
“夫君。”徽音要穿衣裳起床。
她是个大懒虫,现下都只穿着寝衣,披着被子就着榻上吃东西,没想到李澄这个时候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李澄见她起身,赶紧过来按住她:“别起来,有身子的人不能这样动作太大了。”
徽音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也取悦了李澄,李澄褪去外面的盔甲,换了一身常服,他把徽音剩下来的汤圆端起来在吃,又摸着她的肚子道:“辛苦你了,我又不在你身边。”
“没事儿的,如今我在府里虽然也要操持,可是也清静许多。对了,你那位荀表妹去了京中,说是想去京中尽孝。那信我寄去给了你祖母,可见你来信说送她走,我就没把她的信送过去了,现下拿给你。”徽音道。
李澄摆手:“她走了也好,不管了。倒是你,怎么样啊?”
“我起初就是犯恶心,总是吃不下饭,后来熬过了三个月就好多了。现下我有时候把手贴在肚皮,孩子还会跟我打招呼呢。”徽音笑着说道。
李澄立马要试试,他把手很自然的就伸到徽音的肚皮上,徽音身体微微麻了一些,她把自己的手也覆盖在他的手上。
李澄也似有所感,抬眸见徽音一直望着他。
“怎么了?”
“你是专程为了我回来的吗?”徽音想确认。
李澄原本准备过年回来的,是快冬至了,不知怎么想着郑氏一个人在府上还有了身孕,他有一丝恻隐之心,所以回来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妻子的殷切的眼神,她似乎太爱他了,所有的情绪完全跟随他波动,可是他现在却无法回应这般汹涌澎湃的爱意,只好低着头道:“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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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这边的确已经收到信件了,正让人准备不少补品托人送过来徐州,辛氏因为生了个儿子,颇有经验,把她儿子睡过的小枕头,还有穿过的小衣裳甚至还做了一件百衲衣过来添上。
“太太,咱们小姑真是争气,刚出嫁就有了身孕,看来淮阴王很宠爱她啊,这下您可算是放心了。”辛氏笑道。
纪氏心中也欢喜的很:“原本我打算让朔儿替我们送东西过去,顺便和他妹夫认识一二,可是侯爷让朔儿去会会卫铎。我就只能让恒哥儿去了,你也知道恒哥儿从未出过远门,我这担心的很呢。”
听纪氏说完,辛氏暗自嘀咕纪氏偏心,能够去见淮阴王,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偏偏只让小儿子去。
但辛氏不会表现出来,她只得回去多备一些礼,小姑是和自家夫君关系挺好的,这次还特地写信给丈夫。
纪氏等人想的是怎么回礼,徐太夫人却心急,她没想到晚几个月嫁出去的徽音居然一下就有身孕了。
便是郑德音听了也着急,又对徐太夫人直呼不可能啊。
徐太夫人道:“都坐稳胎三个月了,听说小王爷很宠她,去了徐州之后就把她留在徐州,特地赶回来陪她过中秋,也算是她好命了。”
郑德音没想到自己这位妹妹嫁过去居然是这样的,她记得前世中秋是陪着吴太妃过的,李澄一年才回来一次,她无法有身孕,一年之后,吴太妃把荀柔许配给李澄做次妃。荀柔对她非常敬重,她当时想着与其让个不认识的,魏王赐下来的人做侧妃,还不如让荀柔做呢?至少好拿捏。
谁知道李澄放着荀柔不喜欢,反而对一个录事的女儿视若珍宝,那女子容貌平平,几乎没任何家世,他却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