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玉堂也好看,他男生女相,又注意保养。其实一直到现在也可以称得上一句帅哥。
有的人就是从年轻到老从来都没丑过,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上还多了几l分岁月的韵致。
……岁月从不败美人。
仇玉堂抿了抿唇,认真地看了殷刃一眼,从眼边挤出两道细细褶皱的笑纹来。
“你也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是的,父亲。”殷刃回他。
风凉凉地吹进来,月光随着车辆的转向忽明忽暗地照在他们身上。
他们之间再也没了话题,直到快下车的时候仇玉堂才和他又说起来。
“你应该也成年了,我把西郊你现在住的那幢别墅挂到你名下,你抽空把合同之类的搞一下。”
“还有市中心的一套平层,那边比西郊别墅那边住着方便些。你看看住在哪里也都随你,我再给你卡里面打点钱去……
“你上大学总是需要钱的,记住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委屈了自己。”
“如今你妈也不在你身边——你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殷刃按开车门,脚步顿了一下,猛得从温暖带着香氛的车上跳入了车外冰冷的空气里。
下车的时候太快了,脚踝似乎崴了一下。
“……谢谢爸。”
他忍着疼说道,又说了再见。
看着车开走了才慢慢蹲到了地上,在地上轻轻揉着自己的脚踝。
路灯很明亮,法国槭的叶片已经红了一大半,只有最下面的一点还在□□着翠绿的颜色。远处的小区门口亮着一串闪烁的灯带,挂着几l个黄色的灯笼,随着风轻轻地晃着。
脚太疼了,似乎是扭到筋了,他蹲下身子慢慢揉。
他想,他的父亲,大概也许可能……也是有点爱他的吧?
但是他却看不出来这爱里面有多少是爱,有多少是愧疚——
()毕竟如果是按照给钱的多少来算爱的话,仇玉堂每年往寺庙里面给和尚砸的钱可能比给他的还要多得多……
——早知他也该去当个和尚。
他想着想着,莫名就觉得有点好笑。
原本漆黑的天上骤然刺啦亮了一瞬,他眯了眯眼睛,用手挡了一下。
一朵朵暖黄色的烟花轰然炸开来,前后左右拥上来,占满了整片天空。
是城郊的烟火表演开始了。
亮点拖着长长的尾巴往上升去,在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安静地停顿,下一秒后就向着四面八方炸开,粉身碎骨地猛烈地开着。
殷刃觉得最好看的时候是烟花将放未放的时候,开太大了,那原本燃烧的尾巴就冷下去暗下去,最后沉浸在冰冷的黑暗里。
但是后面很快又会有新的烟花压上来,可之前那些死在天空里面,已经熄灭的烟花就没有人在意了。
……
“妈妈你看!是烟花哎!”
楼谏站在长长的候机队伍里面,没有行李双手空空,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犹豫要不要再开一局消消乐。
却听见身前的小孩子很清脆地喊了一声。
他抬起头来,光一时之间太亮了,楼谏用手微微挡了一下。
透过候机室的玻璃室看出去,无数朵暖黄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
一时午夜的天空都亮如白昼。
是缥缈的,无法留住的,转瞬即逝的美……但是这美却正也是因为它的短暂更加彰显。
“是啊,真漂亮!”妈妈温柔地回她。
有不少排队的人掏出手机来拍着,楼谏也跟着看了一会。
焰火的光打亮了他的侧脸,将他长长的睫毛陷入在一团明暗不定的阴影里。
登机很快开始了,他调出登机码来,上飞机的时候空姐对着他笑了笑。
“欢迎乘坐本趟航班,我们将预计于凌晨两点抵达帝都。”
楼谏说了声谢谢,坐下来后自顾自地带上了眼罩。
飞机上人声嘈杂,节假日又向来人多。
就算是午夜红眼航班也几l乎全都满员,楼谏闭上眼睛假寐,可能也是因为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睡觉的缘故,竟在隆隆的飞机起飞声里面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