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情绪一时波动,甚至对于画出这些画的殷刃都产生了几分嫉恨。
——多么完美的色感和绘画本能,简直像是怪物一样。
——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是落在自己身上呢?
——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能够更好的运用这份才华,未来达成的成就肯定不可估量。
但是却偏偏是落在殷刃这样一个脑袋空空,甚至就连说话都结巴的小废物身上,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
但是只会埋头画画的话,又怎么能够成为一名足够成功的画家?
白盛忻默默地在心中想着这些,于是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就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既然对方有了这份天赋也是闭门造车,无法发挥出这份才华应有的最大优势,那么……还不如让他来。
这样倒也不算是浪费了。
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行为找补了一番,他心里那即将将他吞噬的疯狂嫉妒之火才稍微平息了一点。
反正,反正,这些画后来也会被冠上他的名字。
殷刃的才华,以及那些他本应拥有的簇拥而来的荣光,最后也终将落在他身上。
看完最后几副,他却又看见在画室的最角落里面的却还有着一副被白布盖起来的画像。
“嗯,这幅画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走上前去,缓缓将画布揭开。
“等,等等……”
殷刃本来在看着窗外发呆,此时闻言往前一步,还来不及阻止他,白盛忻就已经手快地将画布揭开了,随后眼前一亮。
这一副画的风格和之前色彩充盈的迷蒙风景完全不同。
——巨大明亮的月亮横贯在漆黑的空中,像是天空的枪口。美丽到甚至有些怪异,鲜红色的血暗淡地在画布上面流淌着汇聚成一朵朵雪堆一般的二角梅。
很刺目又惨烈的美。
就
像是绘画者握住的并不是画笔而是刀,一刀刀地在画布上面划出暗红色的伤口。
这是楼谏的画,是他用了几个晚上不眠不休地一点点对着月亮画出来的恶之花。
白盛忻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简直被其中蕴含的难以描述的惨烈和苦痛之感震动到失语……
“……真美啊。”
他一时之间目眩神迷,甚至就连灵魂似乎都被这幅画像所攫取,不由喃喃出声。
一定,没错!
这幅画送去参展的话,一定能够得奖的!
在白盛忻的想象中,不仅是有着这张画,还有围绕在这幅画周围的无数关注和一层层的闪亮荣光。
血一样的二角梅的周围,环绕上了一只只的摄像机,不停地拍摄着罪恶一样的谋杀现场。
是了,他青年优秀画家的名头,一定会更加稳固的……
只要,只要他拿到这幅画。
他转身对着殷刃露出见面以来最温柔的笑,眼中甚至还带着感动的点点泪水。
他说:“阿刃,我想要这张。”
殷刃的脸色此时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他快走几步挡在那副画之前。
对于白盛忻,他第一次烦躁地在心中生出一股浓重的不满……
“——不,不给你。”
他咬着唇心想,我画的也就算了,毕竟我画的这些画大部分也都是些根本没法入眼的废物垃圾。
但哥一笔笔画出来的画,你也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