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夏稚笑了笑,站起来准备离开。
在门口的时候,漂亮的患者突然转过头,对屋子里正在整理病例的医生道:“孟医生,您是一个好人。”
不顾屋内孟遇石错愕的神情,夏稚从容离开。
不用去做那种奇怪的检查,夏稚心情大好。
他本来就没有病,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检查。他想要推掉检查,不过是担心成为第二个李忠南。
李忠南也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偏检查出了问题,这到底会不会成为阻碍他通关一种因素,谁也说不准。
离开诊室后夏稚没有立刻回到病房,而是走楼梯去了楼上。
李忠南说医院的三四楼不开放,却没有说原因。
二楼通向三楼的这段楼梯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充斥着诡异的死寂,反而十分‘热闹’。
有病人分散地坐在台阶台阶上,他们紧靠两侧,把中间的位置留出来,虽然没有人会走这条路,但他们还是空出了一条可以上去的台阶。夏稚没有刻意观察过这群人,只感觉每人身边都放着一个很大的包,要么是破旧的旅行包,要么是蓝白格子的编织袋。
很明显是一群外地人,来这里求医的。
上到三楼,夏稚在一个小厅里转了一圈,小厅两侧分别可以通向两个区域,但是大门被锁死,防盗铁网也拉了下来,即使是白天,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小厅连接楼梯,周围堆放着用不上的长椅,夏稚碰了一下,摸到一手灰,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小伙子,三楼不开放。”
一道疲惫的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夏稚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那里摆放着她的行李,看样子也是外地人,而且靠近三楼的台阶处就是她的栖身之所。
“我知道。”夏稚说:“我就是比较好奇,所以上来看看。”
中年女人笑了一下,因为肤色黄黑,所以牙齿格外的白,她说:“这么大的医院,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放三四楼。”
夏稚眸光闪了闪:“您得了什么病吗?”
中年女人:“一点小病,过几天就要走了。”
夏稚:“那怎么守在这里呢,如果不需要住院治疗的话,就出去找个旅馆住吧。”
中年女人苦笑一声:“不是我不想住得好,而是……钱没带够啊。”
许是很久没跟人这样心平气和地聊过天了,中年女人开启了话匣子,嘴唇干裂白,也坚持跟夏稚说了好多话。
从她的三言两语中,夏稚了解到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中年女人一家都是农民,靠种地为生,最近一段时间她觉得身体不舒服,严重的时候已经耽误了日常干农活,本想随便找个小医院检查一下拿点药吃,结果因为今年大丰收赚的钱比以往多,所以被丈夫哄着来了大城市的医院,想要根治。
在他们眼里,大城市的东西就是最好的,没有理由。
家里还有孩子,她不可能让丈夫陪她来,于是就自己来了,丈夫也不吝啬,给她带了他们认为的好大一笔钱。
结果刚来没几天,就全都用来看病拿药了,原本预留出的住宿钱也没有了。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个什么病,那些病的名字啊我都听不懂,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做了好几种检查,哪一种都花了不少钱,然后还得拿药……一开始大夫让我住院,我哪里有钱住院,而且住院了也没人来照顾我。”
中年女人神情绝望悲伤,过了好一会,才哽咽着出一声叹息。
“我啊,可能是活不久了,就可怜了我那两个孩子。”
联想到女人刚开始说的‘一点小病,过几天就要走了’,极有可能是想表达不管是什么病,她都要放弃治疗了。
夏稚呼吸一滞,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软声软气地安抚了几句。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无比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