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我打的算盘没用,她根本没被我吓到,看都不看我手中的蜡烛,眼睛盯着我,一步步地朝我靠近。
“澜澜,你不要妈妈了吗?”
她的眼睛掉下泪来,很伤心很难过。
我举着的蜡烛的手往下垂放了一些,哀哀地唤道:“妈……”
她因为我这一声呼唤喜极而泣,张开双手走近我,想要拥抱我,却在碰到我时,发出一声惨叫,并极速地后退,跟我拉开至少两米的距离。
就见她胸口的位置,并烧灼出了一个黑洞,黑洞里空荡荡的,只能看到几根支撑的竹签,哪有人的五脏六腑。
她怨恨地瞪着我,哪里还有我妈看我时的母爱光辉。
我比她更痛恨地看着她:“装谁不好,装我妈?就你这怪物,够资格当我妈吗?看我不烧死你们!”
我挥舞着手中的蜡烛去烧所有离我近的纸人。
没等我得逞,我的手腕就被抓住,张行一不知何时站在我身侧,紧接着,我的脖子就被他掐住,被他按着撞在供桌上。
他舔了舔嘴巴,阴狠地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妻子,懂吗?”
我可没要做你的妻子!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做不做我妻子,可由不得你。”
掐脖子的手猛地收力,我明明是鬼,却真确地感受到来自脖子的疼痛和要命的窒息,我能感觉到,要是真被他这么掐死了,我的灵魂就相当于仇诗人说的灵魂销毁,我可就真真的不存在了。
我使劲对他的手又拍又掐又抓,还试图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那手掌都坚固在我脖子上,还越収越紧。
渐渐的,我使不上力了,垂放下来的手,在身后的桌上摸索着,把最后希望寄托在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用的武器。
我什么都没找到,倒是把桌上另一只蜡烛给打翻了。
蜡烛落在地上,瞬间就燃了起来,而且火烧撩源般,顷刻间,半个大堂都燃起了熊熊火焰。
纸人们尖叫着逃窜,张行一也因为此变故放开了我,我失去支撑倒在地上,用力咳起来。
只一会,我就被大火包围了,这火让纸人们害怕,也让我畏惧,我想要站起来跑离这里,刚撑起身子又无力地摔下去。
正在我满心绝望时,有一缕跟漫天大雾格格不入的细细青烟,穿过大火和浓烟,飘到我跟前。
那青烟,带着微微檀香。
我不假思索地试图抓住青烟,烟是碰不到的,我刚对自己的行为觉得好笑,下一秒发现自己真的抓住了!
青烟传来一股力道,我被拽出了火圈的包围,更是被拽着往大门去,我心头一喜,想着是不是仇诗人来救我了,下一秒,我就被张行一抓住了另一只手。
他抓住了就不放,想要从青烟那把我拖回去,他此时眼眶发黑,头发变得很长,像是一个古人,看着也更邪恶了。
我一点点地被他拽了回去,青烟敌不过他的力量。
就在此时,一把很大很大的木剑,特别像仇诗人常用那把木剑的百倍扩大版,从大门飞了进来,直接穿过了张行一的胸口。
他拽着我的手就松开了,那缕青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把我往外拉,速度比一开始快多了。
我回头时,发现张行一并没有因为被木剑穿胸而死,他只是捂着胸口,胸口漫着黑气,他缓缓抬头,黑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巴无声地说着:
我、不、会、放、过、你!
我、的、新、娘!
心头发寒,下一秒,我被门口照进来的光吞没,我闭上眼睛,然后自己有一下下的失重感。
我试着动了动沉重的眼皮。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耳边出现嘈杂的声音,不知道谁在嚷着什么,也不知道谁在悲恸的哭泣,我不舒服睁开酸疼的眼睛,当先看到的就是我妈担忧、着急又期盼着什么的面孔。
我妈?
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