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敬佩她,这是个有正气,又豁达的女人,不,现在已经是鬼了。
唉!
……
我在厨房里给仇家父子俩做早餐,从乐琴阿姨那离开时天都亮了,到幼儿园接了小宝就回这来了。
小宝发现我竟然还在,不用隔很多天就能看见我,一路上都是蹦跳着走路的,我见他这么高兴,只得任劳任怨地给他们父子做饭。
然后,竖起耳朵,听客厅里的仇诗人讲电话。
然而整通电话下来,他都是“嗯”“行”“我知道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待他把电话挂了后,我洗了手随便擦擦,就趴在厨房的门框上,巴巴地盯着他看,他瞟我一眼,往椅子上一坐:
“夏左审过了,最初,裴芯只是模模糊糊地能感觉到鬼魂的存在,后来遇到了一位师父。”说到“师父”二字,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她跟着这位师父,学了点术法,也学了点不入流的养鬼术,三年前那女鬼刚死,正好被她拿去做实验。”
“就是这个师父告诉她,我可能跟阴阳局有点关系,或者我本身懂点这方面的东西之类的,所以她特意找上我,希望阴阳局介入,以此证明乐琴阿姨的死跟她没关系?”
仇诗人点头。
我凑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想她估计也是说不清楚师父的身份,就不问了,我就觉得奇怪吧,这个世界就数人多,鬼也多,她随便大街上就能找到可以让她収的鬼,怎么偏要将乐颜害死呢?”
“你找老公,也是满大街随便找一个?”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他翘着二郎腿,“凡事讲究一个机缘,养鬼也得那鬼合自己心意,大概,她就看重乐颜吧。说起来,乐颜为人比较正气,若能好好培养,以后壮大她的几率还是挺大的,当然,不排除裴芯她有别的想法。”
“可是……”
他眯起眼:“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又不是裴芯,我哪知道她什么想法。做饭去。”
我瞪他一眼,气呼呼地起身回厨房:“做了也没你的份。”
淘米下锅煮,准备煎两个鸡蛋,蛋打下碗后,心里实在堵,我又出去了。
我特意将椅子搬到仇诗人面前坐下,直盯着他。
“你还想问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就是,”话到嘴边反而踌躇起来,手在腿上来回扒拉,“裴芯她,会死吗?”
“命是被救下了,但恐怕,她下半生都得是个废人了。”
来回动的手停了下来,我轻轻“哦”了一声,垂着脑袋,蔫蔫的。
他瞄我一眼:“心疼你这位表妹了?”
“说不清,”我勉强笑笑,“她那么想要变得光彩夺目,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个废人,”我苦笑着摇摇头,“还真是报应。不过,我心疼的,是我老姨,她要是知道了这事,都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年纪大了,最怕她会气坏身子。
仇诗人静静地看着我,他向来不会安慰人,便不说话了。
我自个忧伤了一下下,打起了精神:“你说真是巧了哈,我能看见鬼,我这表妹也能,不会是我们祖上也有捉鬼人吧?”
他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淡淡道:“或许。”
顿了下,他补充道:“在大概五百多年前,阴阳界盛极一时,不管是阴阳师、风水师乃至道士、捉鬼人,都很受欢迎,他们也都很有本事,特别是某些人,某几个家族和门派,但到了现代,几乎都失传了,哪怕是他们的后人,基本都已经成了普通人,连阴阳界的事都不知道,庆幸的是,仍会有一些后代血脉了继承了先祖的能力,不至于让阴阳界彻底没落。”
然而继承的能力有高低,有的一生下来就有,有的是中途慢慢出现,或受刺激爆发出来,也有的,随着成长都没激发出来而隐没。
如今的世界,灵气匮乏,除了这些阴阳界的后代,已经很少有真正的普通人具有阴阳资质了。
仇诗人不开嘲讽技能,不傲慢地diss你的时候,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比那些声情并茂去演讲的还让人沉浸,我都想他接着往下说,跟小时候听外婆讲故事一样,我觉得阴阳界里,一定有很精彩的故事。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高兴了多给你讲讲,觉得说够了,他就不说了,卡在这里,他悠哉得喝起水来。
我想着他刚刚说的那些,暗暗做了个决定。
“那个,快十一假期了,你,”我试探性地问,“有假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