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风气很古怪,早期严肃,比如说你瞎逼逼皇帝的事儿,弄不好被人举报就会挨棍子。
到了嘉靖年间,随着嘉靖帝隐入西苑,社会风气豁然开朗。
在苏州府,那些市井百姓就敢说嘉靖帝的笑话……还是带色的。至于重臣们的各种传闻,也不幸成为百姓佐餐的佳肴。
文人们更是肆无忌惮,各种编排隐喻朝中事,甚至敢于讥讽当朝君臣。
大伙儿都等着雷霆震怒,可没想到,特么的没人管?
那还等什么?
于是乎,大明的文化事业‘蒸蒸日上’
各种游记,各种闲书……文人都以出书为荣,都以出文集为荣。
蒋庆之看了书桌一眼,上面一卷打开的书籍,镇纸还压着。
朱载坖下意识的把镇纸拿开,又觉得这是掩耳盗铃,一时间竟然颇为窘迫。
可怜的娃!
蒋庆之叹道:“放特娘的狗屁!”
你竟这般粗鲁?杨锡瞪大眼睛,然后看着自己主子,等待朱载坖的吩咐。
啪!
朱载坖一拍案几。
要赶人!
杨锡站直了。
心中为主子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奥援,若是能交好蒋庆之,请他在嘉靖帝那里为朱载坖说些好话,好歹也能改善些境遇。
“说得好!”
朱载坖的眼中多了欢喜之色。
好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战友。
那句粗俗的话是蒋庆之故意为之。
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在后世正是叛逆的年纪。
谁特娘的愿意整日装模作样做出一副君子姿态?
蒋庆之挑眉,“殿下也觉得不妥?”
“大大的不妥!”朱载坖这才现自己失态了,瞪了杨锡一眼,“只喝茶不成?去给表叔弄些点心来。”
这是要支开杨锡。
只要殿下你不赶人就好……杨锡眉开眼笑的告退。
等他走后,朱载坖挠挠头,“我觉得,如此太过示弱,煌煌大明,为何要对那等蕞尔小国示弱?丢人!”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有这个立场,殊为难得。
蒋庆之既然存着交好朱载坖的心思,便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许多人对倭寇谈之色变,以为禁海便能解决一切。这是犯蠢。”
“愿闻其详。”
两颗脑袋越来越近。
“这是头痛割头,脚痛割脚。”
“妙论!”
杨锡接过装了几碟点心的木盘,仆役赔笑,“还是小人端着去吧!”
杨锡冷笑,“书房也是你等能接近的?”
他端着木盘到了书房外,刚想进去,就听到朱载坖的声音。
“还请表叔指教。”
亲密了,好啊!
杨锡心中欢喜。
“做决断之前,第一要做什么?”
蒋庆之慢条斯理的说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