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妹并未被外人夺舍。
方尘衣应该感到开心。
可为何他只觉手中的剑宛若千均,五内如焚。
他实在笑不出来。
“若大师兄还是不信,我可与师兄同去面见师尊,请师尊用神识一探究竟。”
通过夺舍之术占据他人躯壳,外表虽看不出异常,但外来的神魂到底无法与躯壳完全契合,高阶修士细查之下,轻易便能发现端倪。
虞瑶言语坦荡,眼神不见闪躲,方尘衣便是再也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
他收起手中的剑,眼含愧疚:“六师妹,是大师兄误会你了,你……”
虞瑶不客气地打断他,“大师兄还有别的事吗?”
方尘衣一怔,下意识摇头。
“既然无事,那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虞瑶厌烦与方尘衣无休止的拉扯,也不想再听他讲大道理,干脆利落的告辞。
“六师妹!”方尘衣急了,上前抓住虞瑶的手腕,担心道,“你受伤了!”
“无妨,小伤。”
“可是……”
“大师兄!我今天真的很累,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虞瑶声音拔高,眉宇间的不耐烦毫无遮掩。
方尘衣惊愕地看着她。
手指缓缓松开。
虞瑶对上方尘衣困惑的眼神,心中只觉无比畅快。
她只是把方尘衣对她说过的话重述一遍,方尘衣就受不了了。
他又何曾知道那些年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虞瑶冷着脸挣脱束缚,转身大步回了洞府。
洞府大门阖上。
夜色下,方尘衣的身影寂寥凄清。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仍在回想刚才的场景。
是,他以前是觉得六师妹性子软弱,不够独立,每日只知围着他们师兄弟打转,好似没有自己的事要做。
偶尔还会产生烦躁的情绪。
但如今六师妹性情大变,突然不黏着他了,他竟觉十分不习惯。
而且他记得六师妹以前是最怕疼的。
每次与五师弟对战后,都会大哭一场,泪水多到能把胸前的衣襟打湿。
可这回都流血了,她也没有反应,好似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尘衣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烦躁感,突然又想起自己今日来原本是想让六师妹去向二师弟道歉的。
刚才忘记提了,此时更张不开口了。
还是待六师妹心情好一些,他再去与六师妹谈一谈,这些日子忙着小师妹拜师的事,好像是有些忽略她的感受了。
说开了,也就好了。
方尘衣迈出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洞府大门,默然离去,
……
方尘衣用剑只为恐吓,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虞瑶,所以虞瑶只受了些皮肉之苦。
敷上特制的药粉,第二日伤口便已大好,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