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骂慧贵妃姑侄俩害了自己儿子,但未尝没有对皇帝的恨铁不成钢,两次都栽在前朝的女人手里。
明明都知道前朝的那些人是什么德行,恨不得杀光陆氏皇族之人,偏偏他还见一个爱一个,先是害了皇后,现在又害了自己。
此时太后无比痛恨,这些日子因为顾忌皇帝的心情,没能及时处置丽嫔,酿成大错。
褚映玉在这里陪了太后一会儿,方才告辞离开。
离开时,她对狄嬷嬷道:“怎不叫孤道长过来给太后看看?”
狄嬷嬷无奈地说:“孤道长那边脱不开身,一直在圣人身边守着,奴婢原本也是想请孤道长过来的,但太后娘娘不许……”
在太后心里,自然是儿子更重要,生怕将孤鸿子叫过来,儿子那里有个什么,是以宁愿去请太医过来给她看。
褚映玉心里叹息一声。
他们这位太后娘娘,确实是个心肠柔软的,对宫妃和气,对皇后也疼惜,更疼爱下面的皇子皇女们,从不插手朝政,守好自己的本份,在皇后打理后宫时,也不会冒然左右她的行事,真真是位让人敬重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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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慈宁宫,褚映玉便去承乾宫侍疾。 因在慈宁宫那里耽搁会儿,她来得最晚,安王妃等人都已经来了。
见她进来,安王妃面上露出幸灾乐祸之色,平王妃和连静萱、姚桃等人都十分关心地看过来。宁王妃有些不自在,僵硬地转过头不去看她。
褚映玉将这些妯娌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几分明悟。
安王妃便不必说,她是恨不得雍王赶紧死的,宁王妃估计猜测出雍王出事肯定是那些皇子的手笔,所以现在面对褚映玉时极为不自在。
褚映玉坐下后,姚桃便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雍王一定没事的。”
连静萱也跟着点头,都在安慰她。
平王妃担忧地看着她。
褚映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嗯,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看她笑得这般勉强,她们哪里能放心,明明是过来给皇帝公公侍疾的,几人偏偏都不关心皇帝如何,都在关心褚映玉。
安王妃心里冷笑,觉得这些妯娌真是没眼色。
现下圣人中毒,听说身体已经垮了,最近这段时间都无法下床,将来能不能养好还未知。大周不需要一个身体病弱的皇帝,只怕很快就要变天……
这种时候,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安王是最有希望的,应该讨好她才对。
姚桃等人自然知道这里是承乾宫,略关心几句后,又像昨天那样枯坐着,等皇帝那边的召见。
这一日,皇子妃们仍是在偏殿枯坐过去。
不过她们在偏殿里也不是一无所知,得知皇帝又召见哪些大臣,皇子们在皇帝前是如何当孝子的,其中表现得最孝顺的要数安王,最不孝的要数平王。
平王的腿瘸了,一直不愿意出门见人,在府里日日喝酒,醉生梦死。
可现下圣人中毒倒下,他不愿意出门也得进宫侍疾,导致他的脸色很不好,全程都是阴沉着脸,脸色比起定王这个天生阴沉的还要黑几分,看着阴测测的,并不好相与。
褚映玉随众人一起离开时,现安王妃又看自己一眼。
这一眼蕴含着高高在上和某种胜券在握的得意,以及恨不得将她踩入尘埃的恶意,让人心里不舒服。
褚映玉微微皱眉,直接无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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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侍疾的皇子和守着的大臣都离开了。
偌大的承乾宫里,除了皇帝的心腹太监袁德音外,只有皇后守在这里。
皇后坐在龙床前,用帕子捂着嘴,偶尔咳了几声。
守在一旁的袁德音见状,关心地问:“娘娘,要不要请孤道长过来给您瞧瞧?”
皇后咳了好一会儿,总算缓过来,疲惫地道:“不用,昨儿已经看过,本宫现下也在吃着药。”
却不说自己的身体如何。
虽然她不说,袁德音是皇帝的心腹,哪里不清楚皇后的身体情况,不免有些怜悯。
这也是圣人能放心皇后守在这里的原因,两人都同中一种毒,同样受罪,圣人对皇后自然也有几分认同感。
袁德音柔声说:“娘娘要保重身体。” 两人正说着,现床上的元康帝醒了,袁德音马上凑过去,倒了杯水喂他,然后又将他扶起来,靠着一个大迎枕而坐。
皇后全程没插手,冷眼看着。
她现在身体虚弱,袁德音也不敢让她去伺候圣人,免得皇后也倒下。
元康帝看到皇后的脸色,有些愧疚地说:“皇后,辛苦你了。”
皇后神色淡淡的,“只要圣人赶紧好起来,臣妾便不算什么辛苦。”
闻言,元康帝越的愧疚,“是朕的错,当初没听你的劝……”
“圣人不必再说这些。”皇后打断他,眼里浮现泪光,“臣妾现在已不求其他,只求玄愔这次能平平安安回来……”
说到最后,她以帕拭泪,伤心极了。
元康帝愧疚得都不敢看她,只能勉强道:“放心,玄愔会没事的,他在北疆七年都没事,何况这次只是去江南赈灾,那些流寇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