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答案,所以逃避。
半个时辰时间过得很快,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却被突然推开。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察觉,所以更来不及装睡,和萧令宜的震惊的眸子对上视线。
“砰——”
她手中端着的碗蓦地砸在地上,熬好的药汁撒了一地。
可萧令宜丝毫没有在意,她径直冲到床边,搂住了祁鹤安的脖颈。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随着她哽咽声音响起的,是祁鹤安肩上晕开的温热。
她声音里的恐惧那样明显,让祁鹤安内心陡地缺了一角。
他僵硬在空中的手还是落在了萧令宜脑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丝,低声道,“我没事了。”
“你夫君醒了?太好了!”
老婆婆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捡着刚刚萧令宜失手滑落的木碗,脸上是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的笑意。
夫君?
从祁鹤安醒来的喜悦中回过神,萧令宜连忙松开手退后一步。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他眼中的疑惑,萧令宜有些尴尬,但还是给他使了个眼色。
祁鹤安也很快反应过来,朝着婆婆点了点头,“多谢婆婆收留我们夫妻二人。”
婆婆呵呵地笑了两声,“醒了好,我这就去让老头子杀一只鸡,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她离开后,屋内只剩两人,诡异的气氛无声蔓延。
祁鹤安昏迷时,为了遮掩身份,萧令宜谎称两人是夫妻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他醒了过来,听见婆婆在他面前提起此事,萧令宜有些尴尬。
又听他主动说夫妻二人,更是无措。
沉默半晌,萧令宜视线落在地上那滩水渍上,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道,“药洒了,我重新再去煎一碗来。”
说完她迅速转身离开了屋内。
祁鹤安没有说话,捂着伤口出神。
夫君吗?
被这样称呼的感觉,很不错呢。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半个时辰后,萧令宜再次端着药碗进来。
她只当祁鹤安刚刚醒来极为虚弱,便坐到床边亲自喂他喝药。
祁鹤安确实还很虚弱,但不至于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但看着萧令宜清澈认真的眼神,他便也没有多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很苦,又不苦。
喝完药,祁鹤安看了一眼虚掩着的门。
萧令宜会意,起身将门关严。
“如今是什么情形?”祁鹤安低声问道。
萧令宜摇摇头,“那天禁军里混入了别的人,我怕自投罗网,便带着你逃出了皇家猎场,后来是凌霄带着我们来这儿的,这里离上京较远,我去最近的翁城给你买药时,听从上京来的商人说,上京城门口守卫森严,出入都要盘查得仔仔细细,大约是在找我。”
祁鹤安没有问她那为何躲在这里。
两人都知道,既然那天搜寻的禁军里混入了外人,那么上京这道关卡上也不一定都是自己人。
设想一下,花了这么大功夫,还是让目标给跑了。
幕后之人自然不会甘心,所以必然会在她要回去的上京那里设下陷阱。
“没有摸清楚情形时,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祁鹤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