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七年前也没有……”
“我不甘心,所以回来找你……”
萧令宜又想落泪了。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莫名的答案。
她也知道,祁鹤安此时早已昏沉,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萧令宜很后悔。
若是她肯好好与他告别,说他想听的那些话,他便会毫无挂念地去北境。
不会半途折返,一头扎进这死亡绝境里。
她很想活下去,她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但她不想这一切是用祁鹤安的命来换,他因她回京,被牵扯进阴谋轨迹中,若非如此,他还在北境好好当他的大将军。
她已欠他许多。
如今更是数也数不清了。
“你说得对,是我对不起你,你可千万不能死,要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知道吗?”
过了好一会儿,祁鹤安才低低嗯了一声。
萧令宜甚至怀疑他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但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让祁鹤安保持清醒。
幸运的是,这个位置很隐蔽,没有被人发现,也没有再遇到野兽。
距离她失踪应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禁军此刻应该清剿完刺客在猎场里搜寻她的踪迹了。
萧令宜边和祁鹤安说话,边估算着时间。
大约过了两刻钟,萧令宜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她蓦地收声,看了闭着眼的祁鹤安一眼,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退开。
她退到山体凸起的边缘,探出头小心地打探外面的情形。
此刻雨小了点,她看到远处有一群人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不过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那群人里除了穿着禁军服饰的人以外,还有另一拨人。
那拨人虽然也穿着轻铠,但制式与禁军不同,看起来也不如禁军整洁,倒像是周边驻城军队的样子。
若出事,自然是从本就在京郊的禁军大营调兵更快,怎么会去调驻城军队?
萧令宜本来想出声告诉禁军她在这里,见状有些犹豫。
她回头看了一眼胸口起伏微弱的祁鹤安,知道再不得到医治,他快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心里那丝犹豫迟疑也瞬间被抛诸脑后。
大约是太后失踪兹事体大,才同时调了禁军和周边城池驻军的吧。
萧令宜再次探出头,准备大声呼唤禁军过来。
但就在她即将出声的一瞬间,异变又起。
那群人中,突然有一人仰面倒下。
而出手伤他的,竟是同行的周边城池驻军。
萧令宜蓦地收声,将自己隐藏起来,是那群人里混入了刺客?
不,不止。
那群人之间很快起了内讧分成两波人扑杀起来。
穿着城池驻军轻铠的那波人人数占了上风,很快禁军们纷纷倒下。
而令萧令宜毛骨悚然的是,那群人竟然纷纷脱下身上轻铠,与地上的禁军们互换了衣着。
换好后,又将禁军们的尸体拖到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然后如刚刚一样,继续在周边搜寻,不时还会喊着太后娘娘。
目睹这一切的萧令宜却紧紧捂着嘴,再不敢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