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走向莫名有些晦暗,林随安犹豫着伸出手,想拍拍花一棠的肩膀以示安慰,“……也不能这么说……”
岂料下一瞬,花一棠突然腾一下坐直,眸光大亮道,“但我偏不信这个邪!说我命犯孤煞,我偏要做个朋友遍下的纨绔,说我劫祸百千,我偏要把这些狗屎灾祸全部踢翻,若我一生必与离奇命案相伴,我偏要查明所有真相!”
一番话说得震耳聩,慷慨激昂。
林随安万分错愕,呆愣半晌,噗一下笑出了声,越笑声越大,笑得捧腹飙泪,狂拍大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一棠似是被林随安的笑声惊到了,表情比林随安还错愕。
林随安笑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缓过气来,抹了把脸道,“花一棠,谢谢。”
“诶?”花一棠疑惑的神色情真意切,但林随安就是能从这张完美的表情中现了一丝的慌张和羞涩。
这家伙不愧是货真价实的主角光环和侦探体质双buff——果然聪慧绝伦,心思细腻——他定是在白牲案时就已经现了她的异常,却从未追问,今日见她再三犹豫,依然不点破,反倒破釜沉舟将自己煞孤星的命格说了出来。
林随安听明白了他想说的话:
无论你说的事多么匪夷所思,我都信你。
因为,我也一样。
这世间,唯有我,定会信你。
她的金手指不吉利又如何?
他走哪哪死人的体质岂不是更离谱?
但那又如何?
千百劫难,有何可惧?
命犯孤煞,放他的狗屁。
人生在世,何人不是历劫求生。纵使千灾万祸,无非就是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随安只觉胸口好似散去了浓郁的雾霾,整颗心房都敞亮了不少,勾起嘴角,“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花一棠往前凑了凑,抿紧嘴唇,满脸期待。
“我能透过死者的眼睛看到他们生前一小段记忆。”
花一棠眼睛绷得溜圆,下巴掉了,手里的扇子也掉了,连衣角都风干了。
林随安笑眯眯瞅着他,完全不着急,等着他慢慢理解消化。
半晌,花一棠合上了下巴,捡起了扇子,绽出明媚灿烂的笑脸:“愿闻其详。”
“古人诚不欺我,世界之广阔,宇宙之神奇,以我等凡人之力实难窥破,真是奇哉,妙哉。”听完林随安关于金手指的描述,花一棠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连话尾的拖音都美滋滋的,“你我二人能有此等因缘际会,实属难得呀!”
林随安哼了一声:“的确,俩倒霉蛋,谁也甭嫌弃谁。”
花一棠摇扇傻乐了一会儿,又肃下神色道,“将你看到饰的样式细细说与我听听。”
这可太为难林随安了,金手指看到的记忆最多几秒钟,在加上死者的回忆滤镜,多少都会有点失真,更重要的是,林随安对这个时代的饰一窍不通,比比划划描述了半,别说花一棠,连她自己都绕晕了。
花一棠想了想,取来墨纸砚飞快画出一根簪子,“这是珍宝坊里的赝品,你仔细看看,与你看到的可相同?”
林随安盯了半晌,皱眉,“有些相似,但……又好像不太一样,最好能再看看实物。”
距离宵禁还有些时间,二人马不停蹄去了珍宝坊,店已经关了,花一棠随手摘下簪子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下,轻轻松松开了门,反手插回簪子,旁若无人走了进去。
林随安:“……”
她现在严重怀疑内贼就是这货!
注意到林随安盯贼的眼神,花一棠忙解释道,“花氏旗下所有铺子的锁头都是着人特别特制的,我从小玩到大,所以才能随意开启,若是别家制的锁,我还真打不开……”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这事儿除了木夏只有你知道,千万别告诉我大哥,否则他定会将花氏店铺的锁全换了,太费钱了,不值当。”
林随安:呵呵。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花一棠取来赝品送到林随安手里,林随安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根据回忆道,“珍珠要小一点,位置偏一点,花纹没有这么复杂,簪子似乎也更细一些……”
林随安边说花一棠边画,修修改改,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绘制出了一张草图。
林随安仔细瞅了瞅,“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花一棠脸有点黑:“这两根簪子的样式完全不同,你从哪看出来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