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旁人,趕緊起?床梳洗打扮還來不及,她竟然說自己睡了!
羨容仍然蒙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平平就要去拉她,一道聲音傳來:「算了,就讓她躺著吧。」
竟是秦闕,他已經站在了門?口。
平平連忙低下頭:「皇上,郡主她……她還沒清醒……」
「你先下去。」
「是。」平平又看?一眼隆起?的被子,低頭下去了,將門?帶上,秦闕進屋來,坐到了床邊。
「還以?為你會不高興,沒想到你早就熟睡了。」他說。
羨容的確困,但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困意就被怒意沖走了,一下子清醒過來,但她不想看?見他,仍然蒙著頭裝睡。
秦闕找到豁口,將她頭上的被子拉開,她裝不了睡了,便沒好氣道:「怎麼,我連睡都不能睡了?」
他撫上她的頭:「不高興了?」
羨容:「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他問。
羨容想想也是,便仰面?朝上,平躺著:「對啊,我不高興,很不高興,我一點兒也不想做皇后,而且是我爹被你押著做人質的情況下,我之前就在想,早知道我隨便找哪個?男人都不會找你的,嫁個?真書生,就沒這?些破事。」
這?些話,本不該說,她當然知道,但不說她憋不住。
秦闕也不曾想過這?一幕,他與王弼王登,都是心照不暄,但和?她……她既說得明?白,他便也坦言道:「今日過來之前,我並不擔心你大伯的態度,將京城託付於?他,是對他的信任,但我擔心你,擔心你死活不願進宮,卻沒想到你馬上同意了,還能想到召回你二伯。
「對王家的防範確實有,但翟家更需要防範,對你的防範沒有。至於?你爹,他在戰場上勇猛,在政事上卻會急躁,相對來說,你二伯與大伯留守京城更合適。」
羨容不出聲,神?色上仍然帶著不快。
秦闕握住她的手:「還是不高興?」
「有什麼好高興的,又沒我選擇的份,也沒我家選擇的份,你放心,他們會感恩戴德的。」羨容道。
這?正?是她厭惡的地方,扯上皇位,一切都不再純粹,押上了太多,彼此都會有猜忌,也會有妥協,便淪為交易,而她就是交易的一項。
秦闕看?著她道:「我不在意他們是否會感恩戴德,我在意你。今日一早得到急報我便確定?只有我親自出征大齊才有一線生機,而後便是京中如何部署,可我思?慮最多的,卻是你不願進宮怎麼辦,你不高興怎麼辦,你在宮中遇到危險怎麼辦,是不是還有其他選擇,是不是一定?要將你推到前面?,我無父無母,沒有家人,沒有在意的人,只有你。」
羨容倒從沒聽他說這?樣的話,一時?間看?向他,竟想安慰他。
「好了,我不說什麼就是了,聽你的進宮去,盯住太后,就等你的消息,你在外面?要好好的。」
秦闕將她從床上撈起?來,抱入懷中。
「我一定?會好好,一定?會回來,等我。」
等他回來,給她他曾承諾的一切。
每日都有急報從邊關發來,京城一邊集結大軍,一邊籌備帝後大婚,愣是在五日後舉行?大禮,迎羨容為皇后。
一早浩大的迎親隊伍便至東陽侯府前,由總理太監宣旨,向羨容奉上一枚半掌高的皇后金印,隨後便由宮中嬤嬤迎羨容出侯府大門?。
皇后的禮服,為青衣革帶,加金飾佩白玉,尊貴而莊嚴,饒是平常揮著鞭子縱馬遊街的羨容,穿上這?衣服也不怒自威,讓人不敢逼視。
羨容一副嚴肅模樣,由嬤嬤牽著一步一步踏上停在門?口的鳳輿。
鳳輿由四匹紅馬牽引,四周沒有帷幕,只有包著彩綢的頂,路旁萬人圍觀,所以?羨容也不敢喘大氣,只能正?襟危坐,保持母儀天下的樣子。
她就知道,做皇后沒好事兒,這?婚禮就比她之前那次費勁兒。
禮服本就厚重,加上頭上一頂純金鳳冠,真的像是背負數十斤重的東西前行?,莫說她不能動,就是能動也動不了。
鳳輿經過御街,經過一道道宮門?,最後到達紫宸殿,秦闕便著袞冕,等在殿前。
她走到他身前,在嬤嬤指引下行?禮跪拜,秦闕過來牽起?她,入內拜堂。
忙活半天,送入洞房,洞房在皇后所居的永安宮。
在這?里,羨容再一次與他喝了合卺酒,又剪了次頭髮,才算禮成。
原本這?之後,皇帝要大宴群臣,但如今事態緊急,這?宴席秦闕已讓禮部免了,此時?他也待不了片刻,便要去忙京中政務安排以?及出征事宜,只稍稍交待她幾句便離去了。
他一走,羨容立刻摘了鳳冠,脫了禮服,才算重獲輕鬆,不由長長吁了口氣。
迎她近宮的嬤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想說什麼,終於?是忍住了,她早知道這?位後的特性,並不想一開始就惹後不高興。
她這?邊沉默著,羨容便又接著脫了鞋子,趿一雙軟鞋到桌邊吃東西,還想喝酒,嬤嬤忍無可忍,說道:「娘娘莫弄花了妝容,這?大禮還沒結束呢。」
「沒結束嗎?」羨容反問。
嬤嬤回道:「按禮此時?本該是大宴,只是因特例才免了,但娘娘稍後還要見皇上,還是要保持方才的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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