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树开始深刻怀疑她回到地球的原因了。
宫理吃完了擦擦嘴,很满意道:“你手真巧。啊,对,第一个月的生活费,我已经汇款到你的账户里了,购物的小票我也可以报销。”
平树其实并不缺钱,不论是做星际飞行员的高额收入、凭恕开设的很多娱乐场所,还有之前方体给他的金钱,都足够他衣食无忧了。但他必须扮演穷,否则就没有跟她结婚并且长期生活的动机了。
他拿起光脑看了一眼账户余额,才道:“我想去买一点、呃,我比较认识的菜,明天下班之后我去买菜。”
宫理很平常的点点头,就像是过了好几年的寻常夫妇那样,俩人话不算多。
她吃完饭把碗筷收进洗碗机,就进自己的工作室了,平树转悠了几圈,想了想还是决定上楼进她卧室,看要不要收拾。
结果宫理的床单被褥丝毫未动,完全没有睡过的样子。
难道她昨天都没在自己的床上躺,就挤到他被窝里了?
衣帽间一团糟,几条裤子就被踩在地上,还有卫衣就扔在衣帽间的沙发上,洗漱台更是像水漫金山了似的。
平树之前只是说做饭,并
没有答应要打扫家里或照顾她,而且也没跟她打过招呼,按理不应该做的。可他最后还是没忍住,洗漱台简单打扫了一下,衣服叠好就放在沙发上,没打开她的衣柜,也算是不冒犯。
他自己越品越怪,早上她还把手伸在他睡衣里睡觉呢,这会儿他连打开她衣柜的勇气都没有。
偌大的套房里静悄悄的,他有些迷茫,他其实平时的生活就很寡淡,不像凭恕那么多姿多彩,自己独处的时候基本就是给自己做饭、看书和发呆。
他没有打开电视,只是坐在下沉式沙发上望着外头万城的广告招牌,呆呆坐着,一杯碳酸水喝了不知道多久。他都快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宫理工作室的自动门打开的声音,她挽着袖子,头上有汗似乎很忙的样子:“你有空吗?”
平树感觉自己是从沙发上弹起来了:“有!”
“过来帮我个忙,快!”
平树穿着拖鞋跑过去,进了自动门就感觉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工作室穿过一条走廊,内部的结构看起来简直有半个停车场大小,大约有三层楼高。
这个面积显然不合理,但平树只是眉头跳了一下,猜到是她的那些“科技魔法”。工作室中间有一个冒着红光的熔炉,熔炉上方吊挂着很多佩配件,周围数个传送带正在往熔炉里送东西,但传送带上却都是什么联名款球鞋、猫形仙人掌、被水泡的漫画书
之类的乱七八糟玩意儿。
每扔下去一个,熔炉就会发出一些怪叫冒出彩光。
太怪了。但非常宫理。
平树越靠近就热的满头是汗,宫理在旁边的操作杆上按了按钮,地面上出现了银色金属入口道:“你帮我去地下,取C098货号的东西吧。”
平树脑子混乱,点点头。
宫理转身就往另一边走,扔下一句话:“下面要是有东西乱动,你就直接应急处置就行。仓库有点老了,可能会收容失败。”
平树有点懵,但宫理已经走远了,他弯腰拉了一下银色入口的门把手,门把手上方的界面忽然亮起来,无性别的电子音道:“请输入许可者姓名。”
平树眨眨眼睛,这毕竟是宫理的工作室,他就开口道:“呃……宫理?”
“错误。”
“那……平树?”
“已识别。”
宫理工作室里这些设施,竟然给了他权限?
银色金属门又以平静的电子音道:“请您置入包含您的DNA的检材。强烈建议您可以对我吐唾沫或用脚踩我来让我采集皮肤——”
平树:“???”什么怪毛病!
他选择拔了一根头发,扔进屏幕旁边的凹槽里。
银色金属门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门。向下是一道深深的爬梯,平树往下爬去,越往下越冷,空间有些像大型星舰的储藏舱,长长的十字走廊和墙壁上蜂巢结构的储藏舱。他抱着肩膀,对着编号,去找C098货仓。
还没找到就看到墙上的应急柜,柜子内放着一把能量武器,上头写着指示语:“请第一时间消灭地下仓库内一切离开货仓的活物”。
这里真有活物?
平树走了半天才看到C098号货仓,里头摆放着一盘被人用到铁皮的蓝色爆闪眼影,他刚要打开仓门取出来,就听到说话声:“你是谁?!宫理说要消灭这里的一切活物,你难道是——”
平树一抬眼,就看到了远处走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十七八岁的……自己!
少年平树比现在消瘦的多,正一脸仓皇的盯着他,仿佛也对看起来年长许多的平树露出疑惑与恐惧的神色。
身上的病号服和鞋子,跟当年在试验基地里一模一样,甚至连还没完全长齐的身高,常年没有日晒略显发蓝的肤色都是他当年的模样。
平树瞪大眼睛:宫理为什么会在地下收容一个翻版的自己?!
她、她是要干嘛吗?
但凭恕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快他妈去拿枪!”
平树惊醒,立刻拧身扑向墙上应急仓里的能量武器,他手一碰到应急仓外壳,似乎就识别到了他的指纹,舱门立刻弹开。
平树左手拉开最近的货仓门当掩体,右手抓住能量武器,拇指拨了一下侧面的保险,瞄准了那个十七八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