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听见这个圣旨的时候,脸色白,宣旨太监一走,再好的脾性都忍不住了,回到府内,一通乱砸,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外派到南疆?!”
其下门客面如死灰,谁人不知,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了呢,宁可去工部当个最脏乱差的末尾小官,都没人愿意去做个不轻不重的使臣。
除了名声好听,再无优势!
于温阳而言,他一旦接了这个位置,他在京中谋划的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他不甘心!
他想朝上爬!
他可是皇帝最亲近的人!
他可以站到文武百官的最前面,他可以成为第一个文之重臣,他可以有无上的权利,他可以左右皇上的决定,他可以操控一切!他要当权臣!
温阳身子一晃,手中颤。
他被自己的想法骇到了。
谁坐了权臣的位置,谁就是奸臣。
哪怕你做的再好,也不会流芳千古。
可谁不想要权利呢,旁人坐不上,是因为没那个能耐,他能坐上,是因为他有那个手段。
可这一切……
都要终止于今时今日了。
温阳被迫离京的那天,只有庄文来送行,温阳自嘲一笑:“多有意思啊,如今连我都要看你脸色了。”
庄文道:“爹是为你好。”
温阳蹙眉:“爹?”
庄文道:“嗯,是爹让你离京的。”
温阳陡然睁大眼:“你说什么?!”
“我没打算瞒你,爹也说,不用瞒着你,他死后,让我亲自告诉你,是他,向皇上请求,派你出京。”
温阳只感觉嗓子里一股腥甜,半天说不出话,他都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怎样了,怒极反笑:“你还真是听话的好儿子啊……”
庄文静默,“好走。”他松开缰绳,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温阳的咒骂声,从来风度温雅的温大人,竟然也会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他弯唇,笑了,忽然心中解气不少。
也明白了他爹为什么非要他亲自来告诉温阳真相。
他爹这人,做事从来不亏,估计为的就是让他来出气的。
他爹对他说过:“我请求皇上,派温阳出京五年,五年时间,足够你站稳脚跟,这五年也是对温阳性子的磨练。你小爹爹说过,温阳心思过沉,若无压制,他日必遭反噬,落得惨死的下场。如今我就做了这个恶人,让他去磨磨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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