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老一辈的人,思想已经定死了,很难有什么转寰,在这点上我不怪他。”
“算了,不说他们,说起来就不开心。我现在最想说的,是路子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开始有点醉了。
李羽翔看着我,摇着手里那杯恶魔之吻:“宋颜,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特别喜欢的一个限量版的芭比娃娃吗?”
“嗯?”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耶。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很喜欢芭比,在收集以前的款式。你那个可以卖给她吗?”
我点头,视线有点模糊,李羽翔变成了两个:“当然可以,不过在家呢,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不晓得还找不找得到。”
“宋颜,你要记得,你永远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我傻笑,打了个酒嗝:“我记得。”
“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爱你。”
“嗯。”我摇摇头,想看清楚他。
“我要把你推下深渊。”
在我倒在沙发上之前,我听见他这么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许是幻觉。
☆、
半梦半醒间,有人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微微张开眼,笑:“子皓。”我喜欢喝醉,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我才可以看见路子皓,我知道如果那不是做梦,就一定是羽翔。
“怎么喝得那么醉?”他语气里有责怪。
“因为,我想看见你嘛。”我撑着身子想从沙发上坐起来,浑身没有力气,他赶紧扶着我坐稳,我直接倒在他肩头。
“我送你回家。”他说着作势要扶我起来。
“不要。”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就这样坐着就好,我要你抱着我。”那怕是虚假的怀抱,我也需要温度来暖和我冰凉的身体。
半晌后,有力的双臂轻柔地环住了我,我在他怀里笑:“你真好,做梦真好。”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我,良久,我从他怀里昂起头来,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我要你吻我,我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动弹,我开始捶打他的胸口:“你快一点啦,不然我就该醒了。”
他缓缓凑近我,温热的唇轻轻地压了上来,有些颤抖。我闻到一股香味,说不清是什么,我想要多一点,身体像触了电,胃开始痉挛。
我下意识地离开他的唇,捂住嘴,脸色扭曲,他赶紧拿过一个呕吐袋给我,我吐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之后便又晕了过去。
酒醉那么痛苦,我却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做了这个美梦。
我喜欢做梦,多年前我梦见从家里的阳台上跳了下去,然后学会了飞翔,我穿梭在树林里,风磨擦着我的皮肤,就像真的在飞一样。
有的感觉,只有梦里才有。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邮箱里收到路子皓一封密信,说下班后要跟我谈谈,地点在公司顶楼。
我有点莫名其妙,更加紧张不安。下班以后是私人时间,谈的该是私事,只是我跟他之间,还有什么私事可谈吗?我一肚子疑问,但还是去赴了约。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冬日的星空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温暖,让人想从后面轻轻抱住。
“老大,找我什么事?”我没有靠近,站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酒醒了吗?”他没有回头,似是在看星空:“昨晚喝得那么醉。”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周身的血液从脚底板直往天灵盖上冲:“你……怎么……知道?”
“酒吧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接你回家。”
羽翔?我身子晃了一晃。他怎么会?还有,昨天的梦,难道是真的?我不由退了两步,呼吸都很困难:“昨天晚上,到底……”
“宋颜。”他打断了我,终于转过身:“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被他直接戳穿隐私,我感到羞愤难当:“喜欢又怎样?难道你还能不准我喜欢你么?!”
“你要喜欢谁我当然管不着,我只是不希望你经常去买醉。酒吧的老板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那里喝醉了。”他的语气始终很平静。
“我要不要去买醉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我很有些生气,像个点燃的小炮仗:“李羽翔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你的青梅竹马,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还有,他是同性恋。”
我不敢相信,但却是事实,羽翔竟然把上次的误会也给澄清了,不由捏紧了拳头:“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我不想叫你老大。路子皓,你听好,没错,我是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才会去喝酒,所以上次你看到我跟羽翔在床上我才会那么紧张怕你误会,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宋颜自己一个人的事,哪怕是你知道了真相,也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我才能把戏唱下去。你现在把事情摊开来讲,到底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他直直地望着我,镜片微反着月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可能是我不想看你痛苦,所以想给你个结束。我是结了婚的人,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这点我还需要你来提醒吗?”我冷笑:“要不是知道这点,我不会这么痛苦,我长这么大都没为谁这样过。你说得轻松,给我个结束,要怎么结束?能停止我早就停止了,还用得着在这儿自虐吗?所以,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吗?”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渐渐地,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想给自己一个结束,对不对?所以才不得不说出来,你必须拒绝我,因为你对我有同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