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炉的嗡嗡运行声隔着门缝传来,盛以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划着手机,就见着手机日历弹出提醒:“下周六待办事项:离婚。”
盛以晴怔了怔,将屏幕一锁,倒在枕头上,听着微波炉的声音,直到“叮”一声。盛以晴对门缝没头没尾问了一声:“喂,你申请准备怎么样了?“
陈撰停了几秒才回答,扶着门框,“就那样,一会儿还得和中介打个电话。”又小心翼翼瞥她一眼:“你不介意吧?”
“介意什么啊,又不是小三。”盛以晴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数起来:“这个时候托福、推荐信、个人陈述还有简历都得准备起来了吧?”
陈撰嗯了一声:“个人陈述要写个初稿给中介,推荐信我还在找人。今儿晚上打算找个时间把简历做了。”
“要我帮忙么?”
“啊?”
“看简历啊,或者文书什么的,总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随时和我说。”
他笑笑,“怎么,盼着我出国呢?”
盛以晴看了他一眼,又看回天花板,声音很轻:“只是觉得,如果你宁愿离婚也要出国,那么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很重要,既然重要,我当然应该帮你实现。毕竟,我喜欢你嘛。”
陈撰没有声音。
沉默太久,盛以晴侧眸看去,只见这个人依然站在卧室门口,一手扶着门框,怔怔看着她。触到盛以晴的目光,这才清了清嗓子,弯了弯眼,走到一旁将笔记本电脑,“这么贴心?那正好,个人陈述刚写完,你帮我看看。”
盛以晴拖调子嗯了一声,接过电脑,从床上坐起,拿了床头的防蓝光眼镜戴上,一只手翻开电脑,再从另一只手手腕上卸了皮筋扎头发。
幽蓝的屏幕光照在她的脸上,又被镜片反了光。她穿一件宽松白色短袖,领口宽敞,挽起的头发露出修长的肩颈线条,和一半的锁骨,从陈撰的角度看去,看不太清她的眼,只能看到镜框下巴掌大的脸,和放松时半张的唇。他的枕头垫在她的后腰上,再下面,盘起的两条光洁的腿……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许的,咳,色情。
他摸了摸鼻子。
“电脑密码?”盛以晴问他。
“你生日。”
盛以晴扬了扬眉毛,笑起来,“你还挺贼。”
“是吧?这么串数字,我自个儿忘不了,别人也猜不到,但老婆一猜就能猜出来。”
这么说着,陈撰走到床边,俯身伸手将她眼镜摘了下来。
“你干嘛?”
“别戴这个,戴了我分心。”
“啊?”她一愣。
“没,你继续看就行。”他又走到了门边,这么看着她。
盛以晴“噢”了一声,输入密码,低下头看屏幕,这回没有镜框挡着了,幽蓝屏幕光照下,是她白白净净的脸。她看得仔细,每当她凝神时,总会不自觉咬着嘴唇。
不知为什么——他依然觉得色情。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唇上、锁骨与腿上,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涌了上来,他冷不防开口:“等我出国以后,你还会和别人结婚么?”
“哈?”
仿佛憋了太久,干脆一股脑儿输出了,“还有,你之前说的要找20出头的男孩恋爱,这个想法真的特别幼稚你知道么?我们夫妻一场,我不能看着你被人骗了,姐弟恋这种东西听起来就是不靠谱,那小男孩凭什么喜欢姐姐啊,还不是因为姐姐经济独立又放得开,但真要相处起来……”
盛以晴不知道这人发的什么疯,把电脑一盖,“那我找成熟的可以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成熟的也不好…都是老男人,谁还不懂谁啊?老男人问题更多…就,就你多个心眼,到这个年纪还单身的人有几个简单……”
“那你要我怎么样?”她抬了眸子,似笑非笑睨他。
陈撰叹一口气,认输一般,坐到她面前,“…我是说…我就出国两年。”他的神色难得认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哀求,“以晴,你,等我好不好?”
不要让别人占了你的心。
房间很静,窗户关着,此刻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台灯。他们两人的影子被光打在了床边的墙上,陈撰低着头,仿佛在吻她。
等到那阵酸涩的感觉从心口沉了下去,良久,盛以晴才回道:
“那你呢,你可以不出国吗?”
陈撰一愣。
“你既然宁可离婚都要出国,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等你呢?”
他无言以对。
“所以,不要担心我会不会被男人骗了。如果是出于爱,那就不要离开。如果是出于夫妻一场的责任心,那就替我把把关。反正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我的新恋情,会随时告诉你的。”
仿佛担心气不死他,说到这里,盛以晴抬了眸子,亲亲昵昵唤了一声:
“前夫哥~”
“……哈?”
周遭传来一阵骚动打断了陈撰的心梗,竟然是各自的手机在快送震动,一阵接一阵,像是劈头盖脸的微信消息,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疑惑:
不会吧?这时候来工作?还是同时来?
打开对话框才无奈,还不如工作呢——只见他们被拉进了同一个群里,群名新鲜,叫“新婚夫妻互助群”。
创建人是曲繁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