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笙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小脸被冻得通红,
少年没从自行车上下来,发丝凌乱,彰显着不羁,“不回家,一个人乱跑什么?”
“没乱跑。”
“没乱跑,跑那种街去?”
“我……是不小心。”顾时笙弱弱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
少年轻笑了一声,从自行车上下来,顺势,一只手搁在车座上,一只手将顾时笙困在自己和自行车之间,“这么相信我?不怕先出虎穴后入狼窝?”
“我……”
眼瞅着小姑娘眼眶红了,都快哭了。
少年叹了口气,放开了她,“以后记住了,不要带着这副表情出门。”
“什么表情?”
“让人一看就很想欺负的表情。”
说完,少年骑着车走了。
寒风中,顾时笙站了一会儿,揉了揉脸,背着书包再度义无反顾的上了路。
这一走,就是四个多小时。
这一次,她不敢再抄小道走近路了,一直沿着大马路走。
从天亮走到天黑。
一路走回外婆家。
外婆看到她一个人回来,双手冰冷,脸色惨白,心疼坏了,赶紧拉她进屋。
进屋时,她好像在巷子口,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自行车。
一闪而过的还有少年的背影。
再后来,她在外婆家呆了不到半小时。
爸爸找了过来。
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然后又打又骂,“你离家出走威胁谁?你想威胁谁?你以为你能威胁到你老子我吗?”
昏黄的灯光下,顾时笙死死的咬着下唇,一直忍一直忍。
外婆抱着她哭,但是她没哭。
再再后来,爸爸就将她扔在了外婆家,不管不问。
十六岁她上了高中,秋天,因为起晚了迟到,被罚站。
火红的枫叶浓墨重彩,冲破秋天清晨的浓雾。
她站在枫树下,听见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宗琛盛,这是你这个月第四次迟到,你给我站满早自习!”
紧接着少年推着熟悉的自行车站在她旁边。
他问:“同学,有吃的吗?出来得着急,还没吃早饭。”
……
时光荏苒,命途多舛,让少年褪却了张扬和叛逆,愈发的成熟稳重。
宗琛盛来到顾时笙面前,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好像想不起来,当时她身上有没有带吃的,有没有给他什么了。
“我把戒指取回来了。”
顾时笙将戒指从袋子里拿出来,交给他,“因为路东说是宗家的传统,丈夫要亲自给妻子准备戒指,妻子也要送丈夫一枚戒指作为婚戒,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
顾时笙手伸进袋子里,目光随意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