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慢悠悠哼了一聲,勾唇散出一縷冷笑:&1dquo;口口聲聲&1squo;奴的郎君’,別說爺今兒要了你,就是你死在這裡,你那郎君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第2章
銀瓶早看出來,這人雖孟浪,更有一種頤指氣使的氣度,並不似一般紈絝,卻也猜不出什麼身份。
聽他這樣大的口氣,更唬得心裡打鼓。
那廂吳嬌兒早已剝得光赤條條,只剩臂上兩隻金釧兒,伏在趙公子身前,乜著眼笑:&1dquo;小蹄子不知好歹,你還不知爹的身份哩,真叫他弄一次,你何止能賣六百兩——”
&1dquo;閉嘴。”趙公子聽著發煩,一把將嬌兒的頭按了下去。
嬌兒自知其意,她只顧討好歡郎。
那趙公子卻面不改色,依舊是浮著些淡漠的輕蔑。
間或瞥一眼想哭又不敢哭的銀瓶,見她低頭咬著指尖,烏雲散亂,滿身妖嬈桃花紅,偏偏那雙低垂的秋水眼水光粼粼,卻是嬌柔不勝的脆弱——絲毫不染情慾的脆弱。
仿佛一隻光潔的白玉瓷瓶。
她似乎是叫銀瓶?
這名字倒有些配她不上。
吳嬌兒坐在他懷裡,那春色完全敞開著。又提著銀瓶的頭髮,不許她躲避。
銀瓶才反應過來,自己終究逃不過這一關。打了個寒顫,忙要擺脫趙公子捏著她下頦的手,語無倫次道:&1dquo;不成的,公子,我&he11ip;&he11ip;媽媽叫我來供唱,不是,不是,爺,您別——”
&1dquo;怎的,我怕你媽不成。”趙公子也到了要緊處,皺著眉嗤笑,手下更用了力。
骨頭簡直要給她捏碎了,光是疼痛便讓銀瓶淌出眼淚。
她反正是絕望了,借著這疼,閉著眼嗚嗚咽咽哭出了聲。
起初是低聲的,似有似無,一扭一扭,如同簫管里吹出的一縷幽魂,別有一種嬌柔忸怩,卻實在有違這滿床春色。趙公子先時不理她,弄得煩了,呵一聲&1dquo;閉嘴”,那哭聲漸漸止了,卻又抽噎起來,更加煩人。
銀瓶極力忍著,可到底有漏網之魚,時不時&1dquo;呃”的一聲,身子又一抖一抖的。
這副嬌憨相,實在好笑。
他不免惱羞成怒,咬牙恨道:&1dquo;死搗鬼的小蹄子,你成心的不是?以為這樣就躲過一場弄,看我饒了你的。”一面罵著,推開吳嬌兒,翻身起來,一把將銀瓶提到榻上。
只是銀瓶是照著瘦馬培育,多少年沒吃過飽飯,身量孱弱,玉骨遠大於冰肌。
趙公子摩挲片刻,嘲笑了一聲&1dquo;骨頭架子簡直硌手”,那話兒卻是復又漲頭愣腦起來。他把銀瓶倒按在枕上,逼她馬趴著,不管她奮力掙扎,連聲求饒,伸手就要去扯紗褲。
手指才碰上腰間的肌膚,卻聽得&1dquo;哇”的一聲,竟是銀瓶伏在枕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再是方才那樣柔弱哭聲,而是撕心裂肺的,小孩子似的大哭,一浪高過一浪,把趙公子都怔住了。
馳騁風月多年,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他在床上解衣裳,女人在一旁痛哭流涕。
趙公子為這荒唐景象又氣又惱,笑罵:&1dquo;爺碰著你什麼了?你他娘的能哭成這樣!”銀瓶噎了一口氣,朱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麼,可實在無話可說。
是了,她哭什麼?
勾欄里的日子,不就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可她總是做夢,黃粱大夢,覺得自己和別的粉頭不同些,等著,等著,真給她等到了那個六百兩買她的小軍爺。
他只相看過她一次,便當即簽了銀票,一個子兒也沒往下劃,且並不是梳攏,而是要將她脫了賤籍,正經買回家去。臨行前不曾急著要了她的身子,反多給了老鴇兩百兩銀子,囑咐別委屈了她。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可是,那位小軍爺再也沒有出現過。
老鴇子絕不肯等太久,早晚要推她出來接客。
也許就是今天了。死了,也就再不必這等切磨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把銀瓶自己都嚇了一跳。怔忪的一瞬間,忽聽&1dquo;篤篤”兩聲,趙公子循聲看去,卻是叩門的聲音。
誰這麼大膽?
還不等他發作,那門卻已經被擅自打開了。
銀瓶猛然抬頭,看著幾重幔帳外那敞開的房門,濃稠的夜色淌進屋中,映出滿地月影。黑暗中分明是有人站在那裡,趙公子呵了一聲放肆,伏身從枕下搶出一隻匕,振臂刺了過去。
刀尖貼過銀瓶的鼻尖,寒光泛泛,她低低驚叫,把身子一歪,跌坐一旁,正倚在吳嬌兒身上。
第3章
&1dquo;哪個不要腦袋的敢闖進來!”
&1dquo;是臣,驚擾殿下。”
是男人的聲音,清而厲,仿佛初春河水上炸裂的薄冰。
殿下兩個字如蜻蜓點水,太過輕描淡寫,以至於銀瓶起初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只知道又來了個男人,一壁慌忙往後躲著,一壁又小心看過去,只見屋門洞開著,幔帳遠處,先進來的竟是老鴇兒孫媽媽。
這虔婆對姑娘們非打即罵的威風早沒了影兒,只剩一張皺巴巴小核桃臉,攢成一團兒,賊眉鼠眼往前瞅著。小腳一步一顫抖,老遠就站住了,蹲了個萬福,哆嗦道:&1dquo;大老爺,大老爺!不是老身要擾您清靜,是、是有個官爺非使老身開了門兒——大老爺您最體貼下情,知道我們門戶人家兒,得罪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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