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
等他等了一段时间,留在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又再继续等下去,待到被晚走的同学交代要把门上锁之后,就剩下她一个人还没离开。
于是她站在座位的木桌前,重新确认书包和随身携带的侧背包里有没有该带回去的物品。
检查完之后,她锁上教室的前后门,迈步走向他的教室。
昏暗的走廊有不少灯都熄掉了,只剩照亮楼梯附近的白色灯光。
她行走的脚步踏得比往常还快,沉闷而规律。
有等过他,也猜测过他迟到的原因。
比起因为他晚到而失望,她更想避免单独留在宽阔的阴暗处。
垂落到眼前的发丝遮挡住她的视线,也掩盖住情绪的起伏。
没有被别人制定出不能够走动的范围却少了明确的方向。
空虚感会压过恐惧,走出黑暗后看到的依然是夜晚,走到被封住的出口也毫无意义。
意识会停滞在无声的浪潮,渗透进来的血水只有虚幻且破碎、无法沉溺的温暖。
说不出是好是坏,那些浸湿的痕跡还在扩散,离自己越来越近。
要是他注意到她因此產生的变化,会打算放任不管,或是想做些什么吗?
这些都是她没办法预测的,但她至少知道现在可以去找他。
爬上眼前的楼梯,远远地看见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间教室的灯光是亮着的。
没有从窗外吹来的风,久违地闷热,她放慢脚步后轻柔地吐出一口气。
走到还亮着灯光的那间教室,看他就站在他自己的座位前。
不用靠得更近,待在现在的距离就足够让她恢復平常心。
而他正在调整他袖子的长度,为伤口缠上最后一层绷带,固定好之后确定不会松开。
专注到没有察觉她从门外注视着他,正好给了她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
等她走进教室,他只看到她提着书包、视线左右张望。
他对上过她的目光,知道自己有被注意到,所以很困惑她是在找什么。
「梓也在教室待到最后才走了吗?」
「嗯因为绷带松掉了我想解开重绑,结果花了太多时间。」
「那你绑好之后,还有其他事吗?」
她并不急着离开,要晚点回去也能先和琉辉联络,所以能够等到他把事情弄完再走。
「没有,只是我说会过去找你没想到太晚过去,还让你自己来找我。」
他按着左手,略带歉意地垂下了头。
「明明都约好了」
「你会想要我继续等吗?一直等着,不来找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起回去。」
简短到没有前因后果的话语太过不寻常,让他转头去看站到他身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