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和他在山洞发生过关系,可那回两个人都中了药,自己其实是半推半就的,姓苏的不算强迫自己。这一回却不同,任何女性在面对不情愿的性事时都会感到深深的屈辱。懊恼愤怒羞耻屈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颜秋霜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汹涌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漫去。
迷乱之中的苏掌柜忽然觉得嘴巴咸咸的,稍稍一回神才发觉是颜秋霜的泪水,再一看,颜秋霜满脸是泪正哭得伤心,这泪水仿佛兜头一瓢冷水将他炽热的欲火浇熄了。他赶紧松开颜秋霜,讷讷道:“那个,你不要哭,我就是……对不起……我就是太,太想你了……”啪,苏掌柜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混蛋,打死你个下作东西,叫你占姑奶奶的便宜!”
颜秋霜一旦手脚得到自由,立马拳脚齐出,不要命地往苏掌柜身上招呼,“打死你,姑奶奶打死你,狗东西,叫你下作!”可是苏掌柜不察之下吃了一耳光之后就学乖了,左右闪躲地,颜秋霜的拳脚每每落空。她气喘吁吁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怄得不行,可技不如人有什么法子,只好无奈罢手提起菜篮子气呼呼转身就走。
“别走,我要跟你说的话还没说呢。”她刚一转身又被苏掌柜拉了回来,再次被牢牢控制在他的怀里。耍猴呢,才道歉放了自己跟着又这样,颜秋霜要气疯了,张嘴正要破
口大骂,苏掌柜却道:“恶婆娘别动也别出声!乖乖回答我的问话。你老实告诉我,你娘有没有将你许配给富华楼掌柜娘子的那个什么表弟?”
颜秋霜没好气地道:“许配没许配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管得着嘛,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苏掌柜气结,胸膛剧烈起伏了许久,猛然凑到颜秋霜耳边一字一句地道:“凭什么,就凭爷睡过你!”
“你,无耻!”颜秋霜的鸡皮疙瘩嗖嗖地全冒了出来,气得浑身直抖,扬手想甩一耳光过去,却被苏掌柜抓住手腕怎么也抽不出来。
苏掌柜冷笑道:“爷不过说了实话怎么就无耻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还敢嫁给别的男人。你就不怕洞房的时候元帕上没有落红叫婆家给休掉?爷上回明白地告诉你会娶你,可你却不愿。富华楼掌柜娘子那个什么狗屁表弟你连面都没见过,你就认定爷比不上他?你老说什么二婚男人二婚男人的,爷不过就是多了昂儿这个儿子,余下的哪点比别人差。亏得昂儿那么喜欢你,若叫他知道你其实这么嫌弃他,他心里得多难过。”
苏掌柜一直是紧贴着颜秋霜说话的,颜秋霜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和不甘,然后终于明白,闹了半天这禽兽是在吃醋。眼前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地位,还真不能再激怒他了。若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强了自己,自己又不幸中招
的话那还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想到这里颜秋霜深吸一口气,努力换成平静的语气道:“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没有嫌弃苏昂,我是真的很喜欢那孩子。其次,即便没有咱们在山洞的那一晚,我也没打算嫁人。听清楚了,我这辈子就想做个老姑娘,一直帮着我家二郎做买卖,然后寄希望于未来的侄子替我养老送终。”
这叫什么话,苏掌柜看怪物一般地看着颜秋霜,世上居然有女子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他不相信,认定颜秋霜是为了脱身编瞎话骗自己。“胡说,哪有女子打算终生不嫁人的。”颜秋霜正色道:“你放开我,咱们作古正经地说话。这事情不解释清楚,你跟个狗皮膏药一般贴着我我可真受不了。”
这恶婆娘居然将自己比作狗皮膏药,苏掌柜虽然不爽,但还是依言松开颜秋霜。颜秋霜退后几步撩起自己的衣袖道:“看到了吗?这些全是我娘昨晚掐的。”苏掌柜被那些青紫吓了一跳:“你娘为什么要那么下死手掐你?”颜秋霜苦笑道:“为什么,就因为我说我不要与庞掌柜娘子那表弟定亲,就因为我说我这辈子不想嫁人,她劝服不了我生气了呗。”
这个倔婆娘还真不是一般地倔啊,苏掌柜又好气又心疼:“身为女子嫁人为妻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呢?”颜秋霜不以为然地道
:“什么叫天经地义,我不嫁人碍着谁了。嫁人又有什么好呢?”
苏掌柜目瞪口呆:“嫁人了有夫君疼着宠着,怎么会不好呢?”颜秋霜嗤笑道:“夫君疼着宠着,你说什么笑话。你看我大姐那样的乡下女子,嫁人后受苦受累,夫婿想打就打婆婆想骂就骂,为着丁点事情就嚷嚷着要休了她。富贵人家的女子呢?不用受苦受累不必担心生计问题,可夫婿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却是常事,与人共夫我想起来就恶心!我颜秋霜不想过乡下的苦日子,可我又想嫁一个一心一意这辈子就只要我一个女人,什么姨娘通房都不要也从寻花问柳的男人,试问大楚有这样的男人吗?既然没有,而自己身手利落头脑灵活会做买卖能赚钱,不用依靠男人也能活,我为什么要嫁人委屈自己呢?”
颜秋霜这一番长篇大论,苏掌柜想了一通才想到该怎么反驳,可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颜秋霜已经提着菜篮子走了。这女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她怎么就走了,苏掌柜顿脚。
但他懊恼过后又觉得心安,从颜秋霜的话看来孟氏还没跟庞掌柜娘子就亲事谈妥。既然这样,那自己就的抓住机会抢在前头。恶婆娘说什么不想嫁人,他才不管呢。不想嫁人也得嫁,谁叫她成了自己的女人呢。
苏掌柜一回到家就将苏老头叫到一旁,老实坦白了自己和颜秋霜在
山洞发生的事情。苏老头大惊,他本来以为师侄这阵子行为反常可能是对颜秋霜动了情,谁知道两个人居然走到了那一步。强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这有违侠义之道,依照烟霞谷的规矩大可以将苏掌柜逐出门派。念着他是中了药情不自禁可以原谅,但迎娶苦主作为补偿却是必须要做的。
苏老头盯着苏掌柜严肃地道:“我知道你自恃身份瞧不上颜姑娘,可你既然夺了颜姑娘的清白,无论如何都得对人家负责了。咱们跟你爹娘说一声,你必须将颜姑娘娶进门。”
苏掌柜做出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说自己全听苏老头安排,只是孟氏不明内情一心将颜秋霜许给富华楼掌柜娘子家的表弟,两家大概就在这两日要议定亲事了。颜秋霜因为反对这门婚事被孟氏掐得手臂青紫。
苏老头抱怨道:“作孽呀,都是你小子害的。颜姑娘失了贞洁如何能再嫁给别人,可怜她又不好跟她娘说。你怎么早不说,你要早说咱们上回就上门提亲,哪里会叫颜姑娘这般为难。既然是这样,那老头子就先斩后奏了,先将颜姑娘迎娶进门再告诉你爹娘。”
苏老头雷厉风行,立马就派了个伙计去颜家铺子请孟氏,说是上回颜秋林那腿伤有可能会复发,自己给他准备了几服药,让孟氏去取,自己要当面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孟氏虽然因为上回逼婚不成不想再去苏家铺
子了,但听到这话又不得不去。
苏老头借口取药将孟氏请进了内院,然后和孟氏摊了牌,当然他的话是加过工的,血月教的事情告诉了孟氏,而苏掌柜懂武功一事还是瞒着她。孟氏听完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到了地上,愣了片刻后冲苏掌柜啐了一口道:“狗东西,定是你见我家秋霜有了好的姻缘,又眼红咱们家有县太爷这棵大树可以依靠,后悔想娶我家秋霜了特地编造鬼话来蒙骗老娘。老娘教出来的女儿岂是那等无耻下贱随便与男人野合的东西!”
县太爷这样的芝麻小官算什么大树,自己需要依靠他?可眼下自己大将军府上公子爷的身份不能公开,苏掌柜郁闷得不得了,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婶子,当时颜姑娘是抵死不从的,是我,我那个,强迫她的。”
孟氏听到这话不禁仰天大笑,轻蔑地看着苏掌柜:“就凭你能强迫得了我的女儿,你打得过我家秋霜?”苏掌柜气得额头青筋暴涨,无奈道:“因为我和颜姑娘都中了药,就是那种,呃那种助兴的药。”孟氏不耐烦地道:“什么助兴的药,老娘不明白,说清楚点。”苏掌柜一咬牙:“就是那种青楼里老鸨子让烈性的良家女子乖乖地接客的那种药,还有江湖上那些采花贼也爱用的药物。”
孟氏愣了片刻,跟着又鄙夷道:“狗东西可真会编故事,你们去追查拐子,又怎么会
中这种药。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我家秋霜厌恶你,就算她中了药,也不会从了你这狗东西。她要不想从你,你能奈何得了她?”苏掌柜彻底没辙,求助地看向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