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直到目送他们远去,顾予橙才恍惚想起来,“他们俩的关系难道好得瑧瑧把入户密码都告诉他了,这进展一日千里也不带那么快的吧”
“连门都进不去,那他是要带她回的哪门子家”
傅北瑧一路窝在段时衍怀里,密码锁嘀声响过,她勉强撑开眼皮,现自己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床单颜色灰扑扑的,跟她平时睡的完全不一样。
她打了个滚,手却依然抓着段时衍没放,他试图将手抽出去,被她抓得更紧。
傅北瑧紧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不许走。”
“不许你走,就在这里陪着我。”
她脸颊泛着红晕,半睁的眼中含着潋滟水色,裙摆随着她胡乱的动作向上蜷起,露出的双腿白皙修长,找不出半点瑕疵。
段时衍眼底的神色暗了暗,他向床边伸手,将被子拉过来,严严实实将这不安分的小醉鬼裹成了一个球。
活动范围受到限制,傅北瑧不自在极了,段时衍的手刚一松开,她就一脚蹬了被子,囫囵从床上爬起,双手叉腰跪在床沿上。
她眼尾上挑,低头俯视着他,故意压低嗓子,学着狗血剧主角的姿态,出邪魅狷狂的声音“男人,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妄想逃开我”
段时衍“”
段时衍沉默片刻,太阳穴上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在狮子嘴边欢欣狂舞大半天后,迷路的羊羔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危险的逼近,挺直的脊背悄咪咪往回缩了缩。
即使在酒醉的状态下,她依然保留着某种,小动物般求生的本能。
段时衍叹了口气,罢了,醉成这样,跟她
说再多也没用。
有些帐,他先记下来,等以后再一笔一笔,跟她慢慢算。
他弯腰碰了碰她哐当一下砸在床沿上的膝盖,将她整个端起,往松软的被子上放了放“膝盖疼吗”
傅北瑧尚且不知她的死刑只不过暂时变成了死缓,还以为危机解除,当即老老实实答“有点。”
段时衍垂着眼眉,沉声说她一句“该。”
话是这么说着,他放在她膝盖上轻揉的手却很温和,微凉的指腹一圈圈擦过她的膝盖,带来丝丝战栗的感觉。
傅北瑧莫名有些不自在,她握住他的小臂,小声跟他说“好了,已经不疼了。”
段时衍嗯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傅北瑧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又好像有点淡淡的舍不得。
她像只被人揉毛揉得舒服的小动物,嘴上说着不给揉,实际上却恨不得他再多揉两把。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就重新落到了她后背上。
段时衍一下下轻抚着她肩背,他嗓音低沉醇厚,说出来的话却很不讲道理“喝这么多酒,谁给你委屈受了。”
“告诉我,哥哥帮你出气,好不好”
他不问事情经过,仿佛从一开始就无条件地站到了她这一边。
偏心偏得理直气壮。
傅北瑧愣愣地被他抱在怀里,忽然眼眶有些酸。
她其实不爱哭的。
心里的委屈,本来也只有一点点而已。给她一点时间,她自己就可以消化得很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她的那一点点委屈好像顷刻间被人放大了无数倍,原本被冻得严严实实的冰面像是被人突然摁了张暖宝宝上去,她浑身暖烘烘的,眼泪不争气地从里边掉了出来。
傅北瑧哭起来不像其他女孩会大声抽噎,她哭得无声无息,连段时衍都是在肩上那块衬衣被泪水浸湿时,才现她的不对。
他皱了皱眉,就想退开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傅北瑧将脸埋进他颈窝不肯露出来,段时衍听见
她闷声闷气地道“不给看。”
“哭成这样很难看的,”她嗓子里带着哽咽的哭腔,立场倒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所以你不许看。”
“”
“偷看也不可以。”
抱着她的人听完她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傅北瑧心中涌起些不安,她正想着要不要捂住脸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躲起来,就听段时衍终于开口承诺她“好,我不看。”
“顺便申明一点,”男人似乎笑起来,吐出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在我这里,你哭不哭都一样。”
她吸着鼻子“一样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