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毛茸茸的小短腿慢悠悠地翘起来,唐雨心一提,小短腿放下来,唐雨的心一松。坏崽邪魅一笑,踢踢踏踏地跑进来,端详他的棍棍。
“你过分!仆人就没有尊严了吗!”
唐雨急火火地提裤子,手上一慌,裤子拉链挤住了棍棍的皮,一口冷气,呲——呜——痛死他了。
听见弟弟没出息的哭声,唐雪突然想到了前世爸爸给她说的事情,弟弟在厕所摔倒撞破头,昏迷了很久险些没救回来,似乎就在这几天。
唐雪急步上前,用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向门。
“别——”
“嗷——”
唐雨的阻止声晚了,门和崽一块被踹飞了,门的倒地声和崽的大哭声齐齐爆发。
坐在凉亭里偷看唐王的唐爸爸只见唐王一个飞跃,从整整五米高的屋顶上落在地上,弩箭般冲入房间。
唐王素来稳重,唐爸爸从没有见过唐王这般慌张的样子,他也急慌慌地跑向房间。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房间时,他儿子龇牙咧嘴,又哭又笑,他女儿神色慌张,举足无措。而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唐妞身上。
唐妞趴在爸爸怀里,嗷嗷哭,哭声很大,但不惹人烦。
唐爸爸用眼神询问女儿,女儿眼里没有他,他用眼神询问儿子,唐雨:“姐踹门,崽在门把手上。崽受到的冲力很大,飞的很高,砸的很响,但厚厚的膘和蓬松的毛让她软着路了,没受伤,但疼。”
这不是故意的,唐妞屁股不疼了就不哭了,抱着暴雪姐姐给大骨头,眼睛清凌凌地看绿毛哥哥藏棍棍的地方。
唐雨害怕地用抱枕捂住脆弱区。他一时也说不清是他污染了崽的眼睛,还是崽用眼睛污染他。唐妞的眼睛没见过这个,他的这个也没被其他人见过呀!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唐妞水灵灵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色,全是担忧。她终于知道绿毛哥哥为什么不强壮了,不是因为绿毛哥哥懒床不锻炼,也不是因为绿毛哥哥吃饭挑食,是因为绿毛哥哥的天生残缺!
在唐雪的责任追究结束后,唐雪开始追求妞妞为什么在厕所门把手上的责任了,如果妞妞不在门把手上,还能被她踢飞?现在她被唐王列为了危险人物,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一次摸到崽的小爪爪。
“妞妞为什么在厕所?”唐雪盯着唐雨。
唐雨一肚子的委屈,控诉:“她亵玩我!”
亵玩这个高级稀有词汇不在崽的脑词库里,听不懂,她只知道绿毛哥哥出大事了。她出了大事,训导员和哥哥姐姐会向爸爸妈妈解释。绿毛哥哥出了大事,她也应该告诉绿毛哥哥的爸爸妈妈。
唐妞从爸爸的背上跳下来,踩着小碎步跑到唐爸爸唐妈妈的面前,指着绿毛哥哥的棍棍比划大小,又严肃地比划外星怪的棍棍。她悄悄爬到外星怪的飞船里时见到了他们的棍棍,比绿毛哥哥的棍棍大那么多!绿毛哥哥和她一样,长不大!
神奇的,所有人看懂了,他们觉得这么复杂的表达他们不应该看懂的,但他们就是看懂了。为了儿子的颜面,他们能做的就是装作看不懂,努力忍住眼睛不去看儿子的那个。
唐妈妈熟练地从胸针上掰下来一片金片花瓣转移崽的注意力,把崽哄走后留父子谈心。
唐爸爸:“少搞恋爱。”
唐雨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我不想说这个。”
唐爸爸:“忍耐不能长久,总有一天会爆发,爆发后对谁都不好,平时可以适度地自己解决。”
他在说年轻气盛时期的那档子事,而唐雨的理解就像他做语文阅读理解题,“我不会一直忍崽的,我在观察她了解她,等我掌握了她的喜好,当场有仇当场报!”
唐雨静静地看着他们驴唇不对马嘴,她很早就发现了,家里的这两个男人没有她和妈妈沟通时,他们的情感交流就犹如碰碰车,呼啸而来,撞一下,再背道而驰。
为了弟弟岌岌可危的尊严,她和妈妈不适合参与这个话题,只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旁听着父子俩的无效交流。
唐雨:所以……弟弟的小弟弟有多小?
难道前世今生都被绿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并不知道自己被全家误会且同情的唐雨,在拿出各种各样的玩具和吃食都动摇不了坚如磐石的崽心后,他放弃了翻身做主人,“一日是仆人,终身是仆人。”
只要放弃快,快乐永相伴。他放弃自尊心的速度已经比他放弃前女友的速度慢了,起码他坚持了两天。当他熬过两天早起的痛苦后,他第三天成长了,不痛苦了,“只不过在前一天早点睡罢了,多大点事!”
唐雪:“你把眼泪憋回去我就相信了。”
被崽藏起手机而被迫戒掉手机瘾的难受,全家都懂,以及积极主动地配合崽。没了手机的夜晚,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在床上躺着……无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得早起的早,跑的多吃的多,唐雨被失恋痛出来的吸血鬼脸变成了福娃脸。气血养出来了,他也不是精神不济的病恹样子了。有了精力,他又开始惦记自己错过的国外演唱会,找堂妹要来光碟,打开两米长两米宽的超大显示屏,拿起应援棒,戴上应援手环,身临其境地跟着演唱会蹦跳。
到了他不喜欢的歌曲时,他暂时中场休息喝口水,回头,一只崽跳的比他更激情澎湃。
发现了肥崽喜好的惊喜,发现了志同道合盟友的惊喜,双重惊喜叠加,唐雨激动地嗷呜了一声,一手捞起崽,放他头上,一块蹦迪一块嗨!
唐妈妈和唐爸爸在书房开会,隔着一层楼,儿子的嚎叫声钻入每一个参加会议的高层耳中。唐爸唐妈脸上没有一丝异样,面不改色地继续公布下一个季度的员工绩效指标,仿佛这些咋咋唬唬的声音不是他们儿子的。
会议结束,关了电脑,唐妈妈:“唐王唐妞不是狗,咱儿子是真的狗。”
一旦套入狗标签,就不能深想了,越想越像,唐妈妈:“也许他和唐王投错了胎。”
唐雪端着水壶,进门就听到老妈对弟弟的嫌弃。她放下茶壶,面无表情地坐到老爸的办公椅上,“爸,妈,通知你们一件事情。”
唐爸唐妈心里一紧,奉子成婚、未婚先育、重病绝症等等,全在他们脑子里逛了一圈。女儿打小独立,自己能办的事情不会跟他们说,自己不能办的事情会花钱找人办,鲜少跟他们这样严肃地说话,上一次这样说话还是让他们生个二胎给她,他们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