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妙娘姐姐?你怎么在此处呀?”
林妙娘昨日不是来过了?怎么这个时间,就在这里了,她和定心到底是何关系?
莫铄月的心中疑问万千,但面上却是一副十分真诚且热络的模样。
“我…。。。我来给定心,定心师父送些吃食来。”林妙娘的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来,不过很快就被她惯常的明朗笑容掩藏了过去。
“这位姑娘好像不是岑淑妹妹,她是?”
“哦,她是我的故乡老友,正好在京中谋生。幸好在这寻到了她,不然我和岑淑差点就要流落街头了。”莫铄月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柴上了。
“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妙娘惊讶。
“嗐,这事说来话长……”
莫铄月的目光朝屋里瞟了瞟,犹疑着,却不自觉地朝屋内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眸光一亮:“好香啊!妙娘姐姐可是又做了木槿蛋花汤?自从那日一别,甚是想念姐姐做的菜呢!在外边是吃啥都无味,真真应了那一句,三月不知肉味。恨不能立时再去姐姐家中叨扰啊。”
“你这孩子,想来随时都能来。你们进城后,我心里也是一直记挂着。”
林妙娘笑得眉眼弯弯,也忘了继续询问。尽管才看到莫铄月第二回,但不知为何就是莫名地对这姑娘十分有好感。
或许人与人的磁场总是这么奇妙,总有那么些人,不过一眼,就一见如故,仿佛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
她侧身让了一让,请她们入内:“你们正好赶得巧,今日我做了好多呢!”
相较于前两人的那种相见如故,两眼热切,春丹显得淡然很多,一来她也不认识林妙娘,二来,毕竟她对于莫铄月的信口胡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逸态十分熟悉,心中没有半分惊奇。
只是出自于曾经的一种职业习惯,对人的神情有一种天然地想要深入观察。
林妙娘不敷粉涂朱的素淡面容,谈不上惊艳,只算秀气。但是那双如剪了一水秋波的眸光,半含着羞怯,半含着欢欣,有一种极力掩藏,却又不自觉流露出的一种暧昧迷离的欢喜。
这双晶亮柔媚的眸子分明就是被爱情滋润过的样子啊。
春丹看着,心中顿时了然,面上却并不表露太多,嫣然一笑,说了一句,“有劳了。”便进了门。
曾经欢场卖笑的女子,终归和寻常的女子有些不同,就算是春丹这种媚而不俗,高雅疏阔的女子,也不免要沾上几分,那种地方所特有的气息。
林妙娘毕竟不是那种深闺简出的女子,自然能看的出来。不过同为女子,深知其生存的艰难,是以,就算看出来了,也没有流露出鄙夷不屑,而是依然热情地招呼两人。
她从食盒里取出两副干净的碗筷,朗声笑道:“说来也是奇了,我今日装好吃食后,竟是鬼使神差地多放了两副碗筷,仿佛早就预料到会遇上你们似的!”
“缘分二字总是妙不可言,就像那一日瓢泼大雨,我们姐妹二人恰好能遇上妙娘姐姐这样人美心善的大好人呀。”莫铄月顺口接话,不着痕迹地又是对人一阵夸。
林妙娘被夸得面若桃花,两眼弯弯。
“可是前两日?那一日你们被困郊外么?”春丹微微蹙眉。
或许是好友之间的默契使然,春丹对于她们的对话,一直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并不多问。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插上一句。
就比如现在,她觉得她应该适时引入一个话题。……
就比如现在,她觉得她应该适时引入一个话题。
莫铄月对她笑了笑,慧黠的眼眸里,带着丝丝感激。
果然还是带春丹出来,比江迢迢靠谱太多太多。不论是接话还是临场应变,实在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由她问,她就能很自然地提一提那日的经过,顺便再卖卖惨,绘声绘色地说说到城中之后,如何丢失了钱袋,如何被赶出客栈,如何“天降贵福”于她,让她有幸碰上了春丹。
因为春丹刚结束了上家的奉琴工作,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就带着她来平康坊逛逛,看看能不能谋得一事。
一段胡编乱造的故事,莫铄月讲得十分入戏,再配合上夸张的表情,比之昨夜的春丹,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若是谁看到这一幕,还能怀疑她俩的友谊,只能说一句——眼瞎啊。
故事说完,听者义愤填膺,神色更添同情怜爱,戒备嘛,在这种时候,几乎聊胜于无。
“对了妙娘姐姐,你跟定心师父如何认识的?”莫铄月问道。
她皮肤白皙柔嫩,加之本就是十七岁的少女而已,那一双澄澈如万里无云的晴空一般的眼睛来来回回地在林妙娘和定心身上流转,满是好奇和疑惑,让人想生出戒备都难啊。
果然有了前面的铺垫,加上这无辜单纯的明亮双眼,林妙娘倒也没有隐瞒什么,说出的相识经过基本与李蕴旼暗网中探查到的一致。
想来是基于对莫铄月的信任和喜爱吧,林妙娘说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加了几件她和定心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听起来颇为温馨,说的人也是满目柔情。
听着听着,莫铄月就算再迟钝一些,似乎也品出了不一样的旖旎情愫。
这些细小事,分明听着就像是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呀。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而春丹只是含笑听着,神色并不见有太多的惊讶,莫铄月恍然,也对,她在春晓院待了那么多年,对情爱一事何其敏锐,怕是一眼就猜出来了。
莫铄月心中一合计,倏忽间豁然开朗——这还需试探什么,林妙娘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人吗?
听到尾声,莫铄月笑看着定心,说:“没想到定心师父是这样知情知的人,跟你在一起,一定很有意思吧?”
林妙娘直接答道:“可不是,定心最是会哄人开心,跟他一起怎样我都是最开心的!”
林妙娘没有什么戒心,说话也没太多的顾忌,而定心显然就谨慎很多,听着那话风不对,面色微微变了一变,轻咳了几声,低头喝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