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太师,母后与你说不定已经被那群朝臣吞吃入腹了,太师他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可他实实在在为你做了许多,即便你不喜他的性子,却要懂得感恩。”
“他与沈则言,一个文臣一个武将,二者都是母后为你选的肱股之臣,都对朝纲不可或缺,你作为帝王,不能偏宠其中一人,明白吗?”
她的话,前半段是责怪,后半段却是在教他帝王平衡之术。
商景见她脸色严肃,也认真起来。
他不是愚笨之人,很快也明白过来自己当时太过冲动了。
即便太师对母后有不轨之心,他也不能现在发作,他现在还太过弱小。
夫子与沈大人都说过,要韬光养晦。
他郑重地道,“母后,儿臣明白了,一定谨记母后教诲。”
萧令宜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肩,“景儿乖,今日之事母后会替你向太师赔罪,只是你以后对太师要尊敬些。”
商景先是点了点头,“儿臣会的。”
但紧接着,他又犹豫着道,“母后……您能不能不召见太师?儿臣可以自己向太师赔礼道歉。”
萧令宜的手一顿,面上笑意消散。
“为什么?”
商景低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景儿,抬头看着母后。”
她从商景襁褓时便养在身边,自认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如此说,必然有古怪。
商景不停扣着自己的手指,半晌,他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萧令宜。
“母后,儿臣困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萧令宜的话。
萧令宜垂眸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不停乱颤的睫毛,知道他在逃避。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萧令宜难堪地别开头。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能,不要再去想。
她给商景掖了掖被子,随后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萧令宜神情恍惚。
快到坤宁宫时,她还是没忍住问道,“乌苏,明宣侯接任禁军指挥使的那晚,坤宁宫外除了你,可还有别人?”
乌苏不知她怎么会突然提起那晚。
但还是仔细回忆了一遍,片刻后她摇头,“那天只有奴婢守在门口,并未见到任何人接近过寝殿。”
她看萧令宜的神色,“怎么了吗娘娘?”
萧令宜摇了摇头,“无事,可能是哀家想多了。”
话虽如此说,她还是觉得商景的态度古怪。
过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是祁鹤安和商景说了什么?
毕竟除了她与乌苏,知情之人便只有他了。
若是他与商景说了什么,两人争执起来,也说的过去。
她紧接着又摇头。
不对,祁鹤安为何要与商景说这个?
他明明知道她唯一的条件便是不要让景儿知道。
况且他如今也已有了恩爱的妾室,他没有理由说出来的……
萧令宜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想了想,吩咐乌苏,“明日下朝你去请明宣侯到泰文殿,哀家有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