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寿走了之后,昌东先去找了李金鳌,说了关于“代舌”的事情,李金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是有,这东西跟水眼还不太一样,用代舌要伤人,所以它在博古妖架下册上。一对有主辅,主舌可以直接用,辅舌接到人嘴里才能说话,一般都是复述别人的话。”
“这个就像电话一样,你们在小电影里见过电话吧只不过是单向的,你们只能收听,也就是说,江斩启用主舌,等于是向你们拨电话,然后你们才可以和他通话,你们没法拨过去。”
昌东脸色很难看“这舌头,就这么一直长在人嘴里了”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这东西虽然残忍,但也不算没用,江斩不打算收回了”
李金鳌解释“要么说它有主辅呢,主舌可以生辅舌的,所以辅舌丢了也无所谓。我听说啊,兽之乱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被专门用作代舌,这样传递消息,可方便了。”
昌东眉头紧锁“可以拿掉吗会疼吗”
一想到阿禾又要来一次割舌之痛,他就有点不寒而栗。
李金鳌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疼的,这个就像假肢一样,你把假肢接上取下,会有一点不舒服,但哪会疼那么狠啊我跟你说啊”
他绘声绘色这代舌不会心甘情愿让人割下,肯定会百般挣扎,所以要割得有技巧,要让人口含烈酒,捱的时间越长越好,等到那代舌醉得晕晕乎乎,就可以下刀了。
说到末了,又添一句“不过我建议你啊,别割。”
“为什么”
李金鳌瞪大眼睛“割了不就成哑巴了吗”
昌东一时没搞明白。
李金鳌跺脚“你傻啊,你没现吗,这个舌头可以让人说话的。当然了,一开始接进去,你不习惯,只能复述别人的话,但相处的时间一长,磨合一久,你其实可以锻炼着用代舌说话是,这样的确感觉不好,但是,总比哑巴强吧”
昌东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丁柳一直帮阿禾擦眼泪,又低声宽慰她,但好几次都是没说两句,自己先红了眼圈。
反而要阿禾递纸巾给她。
丁柳过意不去,指边上特意拿进房里的早餐“阿禾,要么你先吃点东西”
话还没说完,外头有人敲门。
丁柳过去开门。
来的是昌东,他直接进来,拖了张椅子在阿禾面前坐下,面色凝重,一言不。
丁柳搞不清楚状况,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叶流西和高深本来在客厅吃早饭的,见到情况不大对,也都过来。
刚到门口,就听到昌东对阿禾说“阿禾,我希望你讲真话,你的舌头,到底是江斩割掉的,还是羽林卫割掉的”。
丁柳一时懵住,高深反手把门带上,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阿禾身子颤了一下,没敢抬头看昌东。
昌东说下去“你的肩羽是鸽子,鸽子通常是用来报信的,我之前忽略了,刚刚才反应过来赵观寿把你安排在荒村,你们到底怎么联系呢”
“关内没有电话,信息传达滞后,在荒村,我并没有看到你养鸽子,也就不存在飞鸽传书的说法。”
“李金鳌跟我说,兽之乱的时候,有些人专门被用作代舌,传递消息。我怀疑你也是一样。但你跟我们说话,一直口齿清楚,你是不是已经做代舌很多年了磨合的时间足够长,所以习惯了用代舌讲话”
“江斩没有割你的舌头,他只是给你换了条辅舌,因为你之前的舌头,是跟赵观寿手里的主舌配对的,你脖子上有青紫的扼痕,是换掉辅舌、挣扎时受的伤,是不是”
阿禾沉默了很久,终于慢慢点头。
丁柳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过来之后,第一反应是愤怒,妈的,欺骗她感情,害她掉了那么多眼泪。
但紧接着,又是同情做代舌很多年了,那就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割掉舌头了
昌东说“你换了条辅舌,一时间可能不太习惯,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影响你说话,最多是吐字清晰与否你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