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你弟弟?」樊士芬错愕,如同自己又多了个弟弟般喜悦。「难怪你们长得这麽像,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亲兄弟。」
不同姓氏令人难以联想他们竟是这层关系,魏扬极少对她提他弟弟的事。
魏扬朗声笑,忆起父母离异时,他十岁,弟弟才三岁,妈妈要带他走时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拗着脾气说不要离开哥哥,现在,只是叫他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却好像火烧房子非急着走不可。
转眼十多年过去,他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兄弟感情也在父母离异之後被强迫分割。所以,他一直渴望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而这个愿望即将实现。
「跟他很久没见了,上回是我妈带他去警校找我的时候,那时他才读国三,现在都b我高了。」即使匆匆一面魏扬依然满足。弟弟跟了继父姓,似乎也变成别人家的儿子了。「可是还是那个拗脾气,说走就走。」
说着魏扬淡然而笑,彷佛父母失和造成的手足离散已云淡风轻。走出yan台看着他急促的背影渐行渐远,显得不舍,心中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完,想喊他回来却没叫出口。
「看什麽?人都走远了。」樊士芬也走出来,街灯下孟秦身影已经模糊。
魏扬伸手搂住她腰际,ai怜地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像是巴结似的柔声道:「帮我好好照顾他,我最担心他了。」
听他这麽说樊士芬不好气的叹口气,她倒觉得从小即失去母ai的他更该受人照顾。「你只会为别人着想,也不想想自己。」
「他是我弟弟啊,我只有这麽一个亲弟弟。」
「我知道……」他就是对别人t贴过头了,有时候她也会吃味起来,可是这就是她ai他的理由。
回到家孟秦心情极度恶劣,放下背包空着肚子一gu脑颓丧的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脆弱心灵受到激烈打击不断呐喊:樊士芬竟是哥哥的nv友?她竟然是哥哥的nv友?我将来的大嫂?
他不太能接受的事实。
可是又想回来,他有什麽好难以接受?樊士芬不就是他导师,而魏扬是他哥哥,这种天作之合他该高兴才对,为何他反而感到愤怒、感到难过、感到心理不平衡?像被打击得一蹶不振的瘫在床上奄奄一息,心被拉扯到似碎裂,他有病是不是?
想不透。可是叫他不再去想这件事也很难,就算不去想,事情也自然而然像幽灵浮上心头困扰他。
「啊……」他快疯了。想有个开关按下停止键,要自己别再继续钻牛角尖。
嘶吼後他让心平静下来,最後,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假设,怀疑自己会不会,ai上她了?所以,一切,才会这麽混乱?
翌日,孟秦无jg打采的去学校,偏偏好si不si,未进到教室就先遇见容光满面的樊士芬,虽然她神采奕奕,可是孟秦可以确定自己的脸一定很臭。一则,他一夜没睡好;再则,他用了一晚的时间训练自己对她漠视,然後严正否决昨晚下的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结论──他没有ai上她!况且她不是他能ai上的人,这是天经地义不变的真理,因为她是他的老师。
「孟秦──」樊士芬在孟秦看见她同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眼神交会,心跳加快,感觉快破功了,他赶紧佯装轻松状问:「什麽事?」看她笑得甜美,幸福洋溢,可见昨天依然是个甜蜜的夜晚,而他就像遭人抛弃的丧家犬,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哥要我问你什麽时候可以一起出去吃饭,他下班时间不固定,也好安排时间。」她笑咪咪的,似乎在期待孟秦的答覆。
「吃饭、吃饭每天都在吃啊!」他意兴阑珊,也答得懒洋洋。不是不喜欢跟魏扬出去吃饭,而是中间夹了个樊士芬他实在不想去当呆头鹅。
「到底去不去?」见他又是一副对什麽事都提不起劲的样子,樊士芬b问。他是魏扬亲弟弟,无形中她感觉两人的距离变近了。
「改天啦,今天我爸生日,我妈要我早点回去。」他随便找理由,免得她问不停。今天当然不是他爸爸的生日,他妈也没要他早点回去。总不能说心里不舒服吧。
「喔──今天不行,改天也行。」感觉他好像故意拒绝,樊士芬显得失望。
见她笑容骤失,他突觉这样太无情了,想了想还是自己跟魏扬说b较妥当,中间隔个樊士芬总是很别扭。「你给我我哥的电话,我自己跟他说好了。」
「好吧。」
留下电话号码,樊士芬走後,孟秦懒洋洋走进教室即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哥,我是小秦。」
「小秦?」听见是他,彼端的魏扬十分惊讶。早上才要士芬再找他确认时间,没想到他会打来。
「昨天遇见你的事我都跟妈说了,她说什麽时候都好,她也很想你。」刚刚应该这样回答她的,可是他无法看见她雀跃的幸福模样,这样他一定无法转移目光,对自己也残忍。很莫名其妙的,他也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在意谁,可是心里的方向这时候自己并不能掌舵。
「我也很想你们……今天不行,我等一下有个很重要的任务,晚上下班我再打给你,你要接,别又不理。」魏扬叮咛。
「我哪有?」心魔仍在作祟,他开出但书。「去吃饭可以,先决条件,我们去吃饭她不会去。」
「她?士芬?」魏扬纳闷。「怎麽了?你们……」
孟秦像做亏心事一般,x口噗通噗通跳,却说不出所以然。「反正就是这样。」
「我们打算明年结婚,我想让妈看看她。」魏扬想弟弟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小心眼了,晚些再问士芬,看他心里到底有什麽疙瘩。怪好笑的。
听见这事孟秦心里又纠结起来。「好啦、好啦,随便你。」反正他必须适应,食不下咽的是他,又不是别人。要是继续拒绝下去,大哥可能要以为他在跟他闹别扭。然而,他真的很想念他。
「小秦,我要出勤了,有空再连络,顺便跟我向妈说,我明年打算结婚的事。」
「你自己不会说喔。」都高兴不起来还要他说,折磨他也不是这样。
「你这小子越来越古怪,那麽久都不联络,我要挂电话了。掰。」在电话那端魏扬穿好装备,笑着说。
挂断电话,孟秦嘴里也咕哝:他自已也很奇怪,只说他没联络,他自己也不是一样。以前他念幼稚园、小学时他都会偷偷去找他,可是後来他妈再婚後,他就不曾主动出现过,孟秦一度以为他改了姓,他哥就不认他了,後来他才知道,原来他们父亲为了他母亲的幸福着想,所以要魏扬别再去打扰她的新生活。就这样,他们兄弟逐渐疏离,但这份血浓於水的感情孟秦没有遗忘过──可以这样重逢其实也没有什麽不好。
午休樊士芬一走进办公室,几个导师对着天花板悬挂的电视议论纷纷,她也好奇地将视线往电视上看──
「……稍早,警方终於一举破获藏匿於高级别墅区的毒枭,可是在此次攻坚过程中警方人员惨失惨重,现在我们得知的是,刚才救护车送走的霹雳小组中队长魏扬,脑部中弹,目前看来有生命危险,及队员分别是大腿中弹……」
被新闻画面震撼得不知所措的樊士芬,脑海一片空白,全身颤抖的楞了好一会,随即冲到二年二班教室门口,双眼既焦虑又惶恐的对坐在走廊另边窗户低头悠哉吃午餐的孟秦慌张大喊:「孟秦,魏扬……魏扬,魏扬中弹了!」
听闻孟秦先是一愣,愕然放下筷子,有一刻意会不出樊士芬的话,或是过度惊讶愣住,三秒後忽如回神从椅子跳起来,紧张的口吃说:「中、弹……」满脸惊骇不已。
樊士芬苍白着脸、双眼逐渐朦胧。「新闻上说他有生命危险……」这则消息如同一支冰刀刺入心脏,让血ye冷得几乎冻结,她整个人感觉快昏厥过去。但她不能昏过去,一心想赶快过去探视魏扬的伤势,而现在孟秦变成她唯一的jg神支柱。
孟秦脑海浮现昨天魏扬那张真挚笑脸,早上手机传来的声音也依稀於耳膜回荡一切都还那般清晰。他不会有任何意外,孟秦笃信,他们兄弟很久没见,他们还没好好叙旧,他不会这样撒手不理。
在全班人不知所以然下他拔腿冲出去,拉了樊士芬焦急往校门奔去。
他不相信这种倒楣事会降临在他家,这件事到最後一定只会是虚惊一场,他爸都做了一辈子警察也没发生过意外,他哥才服勤多久?不会这麽倒楣!
他只是受伤,他知道他哥一向勇敢坚忍,不会有事的,他一定可以撑过去。
纵然如此安慰自己,此时没见到魏扬他心仍安定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