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霁把酒碗一翻,连滴水珠都没落下。
他笑眯眯地又将酒碗递到海隆面前,“海太傅,继续。”
海隆看得心中一惊,下意识去打量沈无霁甚至都没有变化的脸,依旧白秧秧的像个瓷娃娃。
他要是没记错,以前这位在宫中都不沾酒吧?现下这一大碗,换个酒量一般的怕是也得倒。
见海隆不动,沈无霁干脆自己倒酒,咕嘟嘟地又喝了起来。
其余侍卫眼睛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乐着吆喝道:“殿下好酒量!”
沈无霁呲牙一乐,露出小虎牙:“一般,一般。”
海隆回神,忍不住皱起眉。
他终于反应过来沈无霁这番做派像哪些人了,不就是京城那些天天斗鸡逗猫走街串巷不干正事的贵族子弟吗!
他一个人纠结着,沈无霁已经捧着碗沿桌干起杯来。
有侍卫酒量差,喝了碗就开始犯昏,说的话也大胆起来:“殿下这酒量怎么练的啊!跟京城赌坊那酒鬼都有得一拼。”
尚在清醒的侍卫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推他,“说得什么胡话,殿下怎么能跟酒鬼比。”
“哎,没事儿。”沈无霁摆摆手,似是也喝醉了,乐呵呵道,“当酒鬼多好,那句话怎么说的,醉后温柔乡,多舒服。”
海隆感觉自己听出了端倪,插嘴问:“殿下想去哪个温柔乡?”
“栖柳楼——嗝!”沈无霁打一个嗝,托着脑袋醉醺醺道,“凤羽……”
“殿下!”
李如似是看不下去般,几步上前扶住沈无霁,又假笑地对侍卫们说,“殿下喝醉了,说的醉话。”
“我没有!我没醉!”
沈无霁猛地甩他的手,醉得双眼迷离。
“我要凤羽,我要我的嗝——嗝鸡——”
他捧着酒碗猛地扭头,控诉李如,“你们不让我去,我就要去,江敛病了,谁也拦不了我!我今晚就要去!”
李如快要绷不住脸上的假笑了,他朝海隆使了个眼色,“殿下醉了不能继续接风宴,还劳烦海太傅和诸位侍卫大人自便。”
海隆捻着几乎不存在的胡子,淡道:“无妨,照顾殿下是要事。”
李如维持着假笑,强制揽着沈无霁离开。
沈无霁不住地嘟囔着众人听不懂的话,李如干脆转了个身,用手帕虚虚捂住沈无霁的嘴,从动作上压根就没有尊敬的意思。
还尚能保持清醒的侍卫们都皱起眉,算是明了三皇子在着行宫里的地位。
他们离开前,侍卫及海隆都能清晰看到沈无霁的挣扎,要不是他体型小,李如怕是一步也按不住人。
等二人走远,侍卫们才小声地动了起来,没醉的人非常有眼力见,没去议论皇子的放荡和李如的粗鲁,自顾自干杯对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