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庞嘉雯胡思乱想时,白若瑾开口了,他看着庞嘉雯,漫不经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庞嘉雯:“……”??
瞪大的一双眼睛圆圆的,里面黑白分明,疑惑尽显。
白若瑾眉眼像墨一般漆黑,唇瓣轻抿着,无端勾起一抹嘲讽道:“现在这里没人,你还要装吗?”
庞嘉雯皱着眉,不悦道:“我装什么?”
“倒是你,何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白若瑾皱了皱眉,白皙的面容似雪,如今覆上一层寒意,到叫人多一眼都不敢瞧,自然也对他那出众的容色没什么旖念。
庞嘉雯掐了掐手指,暗暗给自己壮胆。她走上前去,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白若瑾,口出狂言道:“就你这模样,也就是徐灵恣那个傻子才会瞧得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让你离开侯府的事情。但这件事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更没有必要和你交代。”
庞嘉雯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白若瑾后准备走了。
可她才刚踏出一步,白若瑾便抓住了她的手腕道:“散播流言的人不是我。”
庞嘉雯只觉心脏骤停,然后又剧烈地跳动。她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不管不顾地挣扎,甚至于还狠狠推了一把白若瑾。
白若瑾猛然被推开,眼里满是惊诧。庞嘉雯因为惯力而往后摔去,她跌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却惊恐地看着白若瑾。
这场景何曾相似?一如她从长生牌里脱身时,那猛然一跌的狼狈!
但那时她早已疲倦不堪,连带着对白若瑾的恨意都消散无影了。可现在,为什么又要让她想起那一幕呢?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了白若瑾连家都不敢回,只能栖身道观里。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个葬身火海的下场!
庞嘉雯忍不住红了眼眶,却还是倔强地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她盯着白若瑾惊诧后伸过来的手,白皙修长,极是好看。只可惜这双手在她眼里沾满了鲜血。
庞嘉雯自己爬起来,在垂眸的时候抹了一把眼睛。
她看着白若瑾,闪着泪光的眼神犀利如刀:“被人从背后捅刀的感觉怎么样?其实你完全不必惊讶,因为我阐述的都是事实。不像你,骨子里那么卑劣。”
“我卑劣?”白若瑾收回了手,紧抿着唇,眉眼凝聚一股驱不散的寒意。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支长管毛笔,将它递给庞嘉雯。
庞嘉雯皱着眉问:“你给我毛笔干什么?”
白若瑾讥诮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现在还你。”
“我送……”庞嘉雯猛然住了口,眼里闪过一丝窘迫。
她捏了捏拳,忍着脸上突然浮涨而来的热气,将那支笔接过来紧紧捏着。
白若瑾犹不解气,居高临下地望着想要龟缩的人道:“是谁苦心孤诣地想要亲近我,又是送早膳又是帮忙收拾书案的?又是谁偷偷将这支笔放在我的课业里等着我发现的?你还记得自己卯时就静候在小道上,就为了可以跟我一道去书斋的旧时?”
“那些也是我卑劣的手段?”
庞嘉雯:“……”
要死了,当时年少不懂事,喜欢一个人就心花怒放的,什么都想为他做。甚至于连跟他多走一段路,多说一句话都是开心的。
那时为了能够向白若瑾表白,她还想了很多种办法。其中一次就给白若瑾送了长管毛笔,并在笔管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一行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现在白若瑾直白地挑出来,倒显得她像是一个得了手就厌恶抛弃的坏女人一样?
呸!
她什么时候得手了?
庞嘉雯涨红着脸,心里几经反转,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曾经深深喜欢过眼前的男人。
她瞪着白若瑾,想要拿出点气势来。然而她那双眼睛水汪汪的,脸颊都红透了,看起来像是干了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哪里还有什么气势可言?
只见她嘴角张了又张,费了好大力气才低低地吼道:“你不要拿那些事情来说,那些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呢?
都是哄他的,所以显得自己特别婊?
那绝对不行,她庞嘉雯行的端坐得正,喜欢白若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能混为一谈。
想到这里,庞嘉雯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见她咽了咽口水,板着脸认真道:“行吧,我承认我之前是喜欢你。但是你这个人朝秦暮楚,行为不端,还几次三番招惹我表妹,所以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说完,底气好像来了,又道:“你别以为我不喜欢你了你就还能娶我表妹,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伪君子就活该被赶出侯府,一辈子也别想再回来。”
庞嘉雯看着白若瑾呆若木鸡的脸,他那双眼睛茫然得看不到一点光。她心里兴奋得想要跳起来。看看,她也有本事把白若瑾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徐灵恣突然从小道上的巨石后蹦了出来,气愤填膺地吼着庞嘉雯道:“就是你,就是你害得若瑾哥哥要离开侯府的。”
“庞嘉雯,永宁侯府是你家吗?你厚颜无耻地冤枉若瑾哥哥,就因为若瑾哥哥不喜欢你,所以你就要赶他走?”
“庞嘉雯,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
庞嘉雯看着叫嚣怒骂的徐灵恣,又看了看退到一旁,已经准备抽身的白若瑾,一时间忍不住冷冷地笑了起来。
她看着白若瑾道:“挺好的,这不就是你的作风?你习惯搅乱一池风云后惬意地做壁上观!”
“真的挺好。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滚出永宁侯府?”
“庞嘉雯!!”徐灵恣怒吼,眼睛猩红地扑了过来,她要打庞嘉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