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魏赫不客气道:“为什么要说的像是你再也不能开了一样,我看你今天开车也开得很开心,完全没管我的死活。”
周清弯起眼睛:“工作忙起来总不能经常出来飙车吧?”
魏赫听出来了他在说那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成年人套话,他感到有一股烦躁涌了上来,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不能?只要想要见面不就能见吗?”
“你周清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到的人吗?你出不来,哈。”魏赫越想越气:“要我跟李青打招呼给你请假吗?”
周清:“……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
“少扯那些没用的。”魏赫已经完全上头了,他声音很大,语气中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就是不愿意出来。姜齐说你跟姓许的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所以绑在一起所以刻骨铭心,屁话。”
“就算那是真的。”他不甘心地问,眼睛里燃烧着幽暗的火焰:“飙车、出来工作、拍戏、开布会、来见我,这些快乐就一定是浅薄的吗?凭什么?”
他伸出手直接覆盖在周清的胸上,执拗地问:“你现在的感觉就是假的吗?”
周清看着他。
遥远的山路上传来车辆经过的声音,稍纵即逝,像过去无数次因为眼前这个人乱了节拍又被他刻意忽略的心跳声。
只是此刻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不受控制压抑不了。就和现在逐渐接近的机车的声音一样。魏赫说过这条山路经常有飙车党,十几秒后那辆机车和他们擦身而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到达顶峰后逐渐远去,只是和它同频的心跳却完全没有放慢下来的势头,它不顾一切地跳着,像要从周清嘴里跳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
太大声了,以至于传到了魏赫的耳朵里。
第63章白
“听说你因为《寒夜》最近一直在被记者骚扰。”大腹便便的制片人说,他端着香槟,对着许慎举了举杯子:“真惨啊,我的朋友。”
许慎喝了口酒,正式的活动已经基本结束,这会的高奢晚宴也只是为了拍摄,并不是真的给人吃的。他刚刚跟从欧洲赶来的品牌方太子爷聊完,太子卢卡斯毕业后进入家族企业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开拓亚太市场,在那一年他认识了刚刚斩露头角的许慎。合作多年俩人一半是工作伙伴一半是朋友,卢卡斯神情得体,实则在角落里跟他大倒苦水,抱怨完老爸的偏心抱怨姐姐为了将他排挤出决策层给他安排了不可能完成的年度指标,说了半响才被匆匆赶来的助理拉走。
他这边刚一走,就有熟人围了上来。今晚能出现在这个晚宴上的都是圈子里颇有权势的,这个制片人虽然近几年丑闻缠身屡次被爆出轨,但靠着锐利的投资眼光和灵通的消息连中了几部赚钱大片。许慎刚出道时也跟他合作过几次,当时倒也没什么,等许慎红了之后,每次再见面这人都显得非常热情。
旁边的男演员笑道:“真是平白无故地倒霉,我看许影帝也不大想沾上这些事。但毕竟是人家在这边混不下去了去拍网剧的第一部,可不得想办法多蹭点热度,吃相好看不好看自然就不重要了。”
这话说得刻薄,娱乐圈看着人多但也就那么大地方,鄙视链一直都存在,譬如拍电影的天然觉得拍电视剧的低人一等。但对于拍电视剧爆火了的,这种鄙视中就又掺杂了一点复杂的心理。未免眼红带来的咬牙切齿,只能说服自己“是我不屑去干”,男演员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最近在电影人这边广为流传的一种看法。
但他说完后,就现许慎只是淡淡地笑着,并不说话。男演员不禁开始有些疑惑,这位在镜头面前都不吝于表达对魏赫的厌恶,怎么这会私底下又开始做好人了?
旁边的制片人咳嗽了两声:“演员差了些,但剧本还是挺扎实的。当时我对这部剧还有点兴趣,但制片人的位置上已经有人了,就没谈成。”
他意有所指道:“尤其是编剧,编得真好。这两年圈里浮躁的本子看多了,比起来这部剧的很多对话处理都很细节,真是有福气啊老许。”
他这话说得大有水平,既恭维了许慎,又显出了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在外人面前直接拉近了他的许慎的关系。
在这里混的都是人精,从两人的互动中,男演员几乎是飞快地意识到了《寒夜》的编剧和许慎有关系恐怕这才是他讨厌魏赫但仍然为剧做了宣传的原因。
“多谢。”许慎笑着跟制片人碰了碰杯,坦然地接收了这份恭维。
真讨厌从这些油腻腻的丑人嘴里听到周清的名字,许慎阴沉地想,这杯酒也不能喝了,脏了。周清有多好他自然知道还用你说?你配吗?真想把酒连着杯子一起塞到他的嘴里去,让他干呕着闭上那张嘴,再也没办法高高在上地评点周清半个字,他算个什么东西?
肥猪。
侍者正好端着新酒过来问两人要不要试一试,许慎自然地将手里那杯喝了一半的香槟放了上去,换了一杯新的。柔和的顶灯像是无数细小漂浮的金色颗粒,纱一样地洒下来,和泛起气泡的香槟相映成趣。许慎在光下,身型挺拔修长,打理好的卷妥帖地衬托出他深邃俊美的五官,他是这片名利场中央最昂贵的奢侈品,这里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成就和奖项,他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一堆了。这种近乎于恐怖的运气和实力让许多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只能叹一句天降紫微星。
“我听说世娱拿出了25%的股份想要留住你?”制片人好似随口提起,感叹道:“这么大手笔,杜总这是真的下了血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