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八名待命的黑衣汉子出门上马,直奔丽景巷疾驰而去。
清脆的马蹄声踩在午夜的青石板路上,撕破了夜色的宁静。
陈迹问道:“我能走了吗?”
“额……恐怕不行,”云羊摇摇头。
“反悔?”
“那倒也不是,方才我只说了你能活,但我可没说要放你走,”云羊掸了掸身上的灰
尘:“我得把你抓到內狱去,好好审问一下才行。”
“审问什么?”
“比如你一个靖王府的太医馆学徒,为何会半夜出现在周成义府上?靖王是不是已经通过周
成义和北方景朝勾连,意图借景朝之力谋逆?”云羊摊手:“你看,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呢。”
皎兔引诱道:“周成义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丞,但你若是能把靖王攀咬出来,我们给你荣华富
贵!”
陈迹暗叹自己境况之复杂,似乎出想象了。
景朝在哪?靖王又是谁?
死者生前社会关系这么复杂吗?
他回应道:“我是来送药的,被无辜牵连。”
陈迹这么回答,是因为他在厨房还看见了两包写着“太平医馆”的药材,黄纸包裹着放在厨
房的砂锅火炉旁,尚未拆封。
云羊摇摇头:“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只信我审讯出来的答案。”
陈迹话锋一转:“你想抓那个景朝军情司的大人物?”
“抓捕他的人已经去了。”
“你们在丽景巷甜水铺子是抓不到那个人的,那里明显只是个用来协助周成义逃跑的地方,
不会有大人物。”
云羊面带思索:“你还有别的线索?”
陈迹闭口不谈。
云羊来到陈迹面前,中指与食指夹着那根纤细的银针在陈迹肩窝轻轻一点。
刹那间,陈迹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侵袭而来,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汗就将衣服打湿。不
过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又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都是错觉。
云羊漫不经心道:“这种手段,我还有很多。行走江湖这些年,能扛过我三针的人都屈指可
数。”
然而陈迹依然闭口不言。
云羊又刺一针在陈迹手背上,少年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却一声不吭。
云羊再连刺两针,陈迹依旧一言不。
“这都能扛住?”云羊惊叹。
下一秒,陈迹手心里突然翻出碎瓷片,颤抖着朝自己脖颈大动脉抹去!
那枚碎瓷片,竟是一直都藏在他手心里的。
碎瓷片快到脖颈处骤然停止,只见云羊抓住陈迹的手腕:“以死相逼?”
“算了,再耽误下去大功劳就跑了,”皎兔竖起三根手指:“我以我母亲的名誉誓,你只
要说出情报助我俩立功,我还你自由。”
云羊竖起三根手指:“我也以我父母的名誉誓,若撒谎就让他们永堕无间炼狱。”
陈迹沉默不言,思索着这誓言的含金量。
这个时代的人应该是迷信的,所以誓言的分量很重……不行,还是不能信。
但如果自己展现出了足够的能力,让自己足够有用,是否能赌一条命来?
最终,他喘息着说道:“那宣纸一定是买来时就写上明矾水字迹了,八成还是你口中那位景
朝大人物亲手所写,所以你们这时候要找线索就不该去丽景巷,而是找那家卖宣纸的店铺,这个
店铺才是最重要情报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