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大人很不甘心,问道:“为何要你来?”
萧复暄:“……”
萧复暄:“因为戏楼不让水牛进。”
乌行雪嘴角动了动,明显是有点想笑,但又绷住了。
天宿大人神情麻木。
可能是真怕水牛吧,他说动就动。话音未落,便抬手去改乌行雪的五官容貌,坚决不给某人一点儿可乘之机。
乌行雪一边任他在脸上点点碰碰,一边又回了一句:“也没说是水牛,不是还有一群小娃娃么。”
萧复暄手指顿了一下,瞥了一眼他不停开开合合的嘴唇,道:“乌行雪。”
乌行雪:“嗯?”
萧复暄动了动薄唇,蹦了一句:“你是喜欢他们眉心的一点朱砂,还是喜欢那个肚兜,我也可以给你易。”
乌行雪:“……”
不必!
灵王大人毕竟只是想逗人,觉得萧复暄的反应很好玩,并不想真的把自己搭进去。
他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偏头在萧复暄唇上磕了一下,道:“那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萧复暄挑了眉。
乌行雪又道:“哎,不闹了,快易快易。今日你说了算,是个人就行。”
但他都主动磕人一口了,这易容就注定快不起来。
以这两位的技法,易容不过是一瞬息的事。可他们愣是耽搁了好一会儿,等到两人进茶楼的时候,灵王大人唇色都浓了几分,颈侧淡淡的血色还未褪尽。
***
萧复暄的易容一贯不会太过出格,为了避过李家公子,这次还稍稍动了一下两人的身形高矮。
似乎是颇有成效。
因为直到他们穿过整个戏楼茶堂,都没有谁咋咋呼呼地迎过来。
「这戏楼今日好安生,那位李公子是不是根本没来?」
乌行雪手指抵着萧复暄的腰,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传音冲他咕咕哝哝。
「差不多。」
萧复暄回了一句,在堂倌的招呼下寻了一处空桌。
「那还挺稀奇,上回那老伯说这出戏快讲到头了,这几日唱的还是新续的。以那李公子的脾性,总要来戏楼热闹一番,四处招呼招呼。居然没来?」乌行雪还是觉得十分奇怪。
「或许——」
萧复暄在茶桌边坐下,刚回了“或许”二字,话音便是一顿。
「怎么了?」
乌行雪纳闷地问。
就见萧复暄朝旁边那桌偏了一下头,道:「看隔壁」
乌行雪转头一看,拎着茶壶的手差点没端稳。
隔壁那桌坐着一个人,穿着湖蓝罩衫斜支着头,手里攥着一把未开的折扇。那不是李家公子又是谁?!
乌行雪拎着茶壶一动不动,片刻后转头悄悄冲萧复暄眨了眨眼:「我们现在起身换一桌,是不是太过刻意了?」
萧复暄:「你说呢。」
乌行雪又去看那李家公子,现对方依然维持着那个姿态,一动不动。旁边这桌来了人,他却似乎毫无所觉,人在戏楼,魂已经飞去了天外。
兴许就这么坐到天黑,那李公子都回不了魂,更别说认人了。
这么一想,乌行雪便放下心来,给自己和萧复暄都斟了一杯茶,悠悠哉在地饮了起来。
可他们并没有能安安生生地坐到天黑。
楼台上的戏刚唱过半时,那李家公子被一声锣镲惊回了神。他呼噜噜晃了晃脑袋,又用折扇敲了敲额心,似乎在缓解困劲。这么挣扎了一会儿,才放下支头的手,给自己提壶倒茶。
他倒茶的时候半转了身。
从乌行雪和萧复暄的角度,只要斜瞥一眼,就能清晰地看见他的全脸。
那李家公子本有一张称得上俊朗的脸,咧嘴而笑时颇有一点纨绔相,算是有副好皮囊。然而此刻,那张纨绔脸苍白无光,眼下还有两片乌青,快掉到脸颊了。
乌行雪:“……”
这得是磕了二斤铁丹药,才能有这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