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疑惑地嗯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的,谢哥,你来第一天我就拿你当朋友,朋友之间嘛,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这是我的原则。”
走廊窗台上的绿萝异常繁茂,罗阳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还有其他人的那些议论,哥你别往心里去,他们没什么恶意,就是平时工作太平淡,好不容易碰见个能八卦的事,想多说几句罢了,如果他们真说了过分的话,你告诉我,我去和他们说去。”
他说到最后,忘了自己还扯着绿萝的茎叶,抬手时不小心扯下一片叶子,四下望望,见没人看见,眼疾手快地丢回了花盆里,“沈主任养的,他怪上心的。”
谢濮眸中漫上真切的笑意,“放心,我不会和沈主任告状的。”
往病房去的路上谢濮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病人们刚好结束午休,该去小操场活动。
上楼时碰到下楼的病人,闻郁也在其中,他怀中抱着一副拼好的拼图。
谢濮看过他的病历,也和负责他的医生聊过几句,闻郁入院以后病情一直很稳定,鲜少病,按理来说他会渐渐康复,但他最近两个月病的次数却逐渐上升,他的主治医生对此也得不出结论。
思索间,闻郁看见他,和他打了声招呼,“下午好,谢濮医生。”
少年刚经历过变声期,声音略微低沉,谢濮愣了一下,也和他说:“下午好。”
“请把这幅拼图转交给51o病房的靳隼言先生。”
手里陡然多出一副拼图,未等谢濮说话,少年已经走远。
拼图内容是一群在草地上打滚的小狗,谢濮猜不出闻郁的意思,只能拿着这幅拼图来到51o病房。
靳隼言和往常一样站在窗前,谢濮放轻脚步,果然在窗台上看见几只撒欢的麻雀,面包块已经吃完,它们还没有离开。
它们好像记住了靳隼言的模样,对他表现出一点亲近感,谢濮一过来,它们才警惕起来。
“这是什么,给我的礼物?”
拼图被抽走,靳隼言打量几眼,“拼图?是怕我一个人太无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多过来几次,我就不会无聊了。”
他说着,扣住谢濮腰身的手臂突然力,猛地将谢濮带到窗台上。
窗外的麻雀全部被吓飞,谢濮慌乱地想要下去,但被靳隼言摁得紧紧的,“下面没人,看不见的。”
他这样说,谢濮就相信,然后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是闻郁让我带来给你的,住在五楼的闻郁,你记得吗?”
“啊,是这样么。”靳隼言又看了一眼拼图,随后不在意地扔到一旁,“一群狗,我不喜欢狗。”
话题似乎被岔开,谢濮有些好奇,靳隼言不喜欢猫也不喜欢狗,那他喜欢什么,心里想着,他嘴上也问了出来。
“我喜欢兔子。”靳隼言说,“胆小的,红眼睛的兔子。”
在掌心下瑟瑟抖的样子最有趣了,他在心里补充。
谢濮很想问问靳隼言为什么喜欢兔子,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沈主任让我做你的主治医生,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靳隼言没回答是与不是,只说:“这样不好?以后我只用见阿濮一个人就行了。”
不可否认,谢濮确实因此产生了喜悦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更加愧疚。
靳隼言对他越好,他就越是愧疚。
“可我只是药剂科的医生,我对你的治疗起不到任何帮助。”
靳隼言用手指抵住谢濮的唇,“这样岂不是正好,我待在精神病院里,永远做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些不希望我回去的人才能心安。”
“为什么,有人要害你吗?”谢濮的语气急切起来,他张开唇瓣,任由靳隼言的手指滑进去,吐出含糊而担忧的话,“那给我匿名邮件的人,会不会也是想要害你的人,怎么办,我不知道他是谁……”
多漂亮的一只兔子,连愚蠢的脸庞都令人心痒。
靳隼言拨弄他的唇舌,欣赏他羞怯却躲避不开的无措,眼神更加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