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安医院里,病房的走廊上很静很静。温宝红着眼靠在温灏的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温瀞走出病房,“大家进去吧。”
温宝走进病房,脚跟一软,温灏紧紧的抱着她,安慰着,“没事,没事的。”
可是她怕,好怕!从懂事来,就是床上的女人陪着她,哄着她,她哭闹调皮的时候,也是她训斥她,教导她。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更加的依赖这个后母。脑瘤,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胸口憋闷的生疼,呼吸有些困难,她扶着胸口,簌簌发抖。
温灏被她吓着了,拍着她脸颊,“温宝,别怕,哭出来,小妈没事的,真的。”
“真的会没事吗?”她颤抖的发问,温灏卷着她出了病房,温瀞就站在门外,马上走过来,帮忙安抚。
“小妹别怕,小妈的肿瘤位置还算好,我亲自给她手术,绝对没有问题。你不相信大哥吗?”
温宝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大哥,知道确定他没说慌,眼泪才噼啪噼啪的掉了下来,整个人软在温灏怀里,抽泣着,“二哥,我好怕小妈没了,我好怕……”
温灏拍着她,一下一下……“不会的,不会的……”
这一夜,她似乎刚学会哭泣一般,不停的哭,直到下半夜才在温灏怀里睡去。
他低着头看怀里的小人,心疼的吻吻她的额头。
病房门被推开,涂严走了出来,看见他们,没什么表情。视线最后落在温宝已经肿了的眼睛上,“你有多久没见她哭过了?”
温灏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句是对他说的。“很久了,她从英国回来,就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爱哭了。”
涂严眯起眼睛看他,最后似叹息似的,“流不流眼泪跟长不长大没有关系,温宝不哭,只是她心里没了那个给她擦眼泪的人。”她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挤出一抹笑。“我回去换一身衣服,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温宝身体不好,你多安慰她。”
“涂严。”温灏见她要走,忙是唤了一声,“小妈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
涂严点点头,快速离开。这种安慰,对她来说,真的没有必要。
涂严走后,温灏依旧不动的抱着温宝坐到走廊的排椅上,他一动,温宝肯定会醒,还不如让她在这安心的睡一会儿。小妈的病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好,这是一场长期战。
……
温宝从涂黎姿病了之后,便暂停了所有的工作。她整日的窝在病房里,不说话不也做什么,就是呆呆的坐着,有时候看着涂黎姿睡觉,有时候只是一个人发呆。
温灏喊了她三声,她都没理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摇晃她的肩膀。
温宝恍然的看着他,大眼睛里满是迷蒙。
“别担心,小妈的手术已经定了日子,绝对没问题的。”
她摇头,然后又坐回起初的姿势,一动不动。让人看着担心。
温灏走出病房,温瀞正好过来,兄弟俩靠到墙角,均是苦涩的牵动嘴角。“大哥,温宝明明在我身边,可是我总觉得她离我好远。”
“老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或许你跟温宝……”
“不会的。”温灏打断他,眼神闪烁带着一丝慌乱,“我一直在她身边。”
可是那一年,那个月,陪着她不是你。温瀞黯然,拍拍弟弟的肩膀,只能沉默。
二人走回病房,意外是温宝站在门口,一手把着门框,一手死死抓着裙摆,脸上的矛盾让她皱着眉头。
温灏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而温瀞早他一步顺着温宝的目光看向楼梯口,果然,那个背影一闪而过。
温灏再看过去的时候,人影早就消失,他拉着温宝回到病房,摸着她的齐刘海,温柔的问:“饿了吗?跟二哥去吃饭好不好?”
“……嗯。”温宝点头,看看熟睡的涂黎姿,被温灏牵着离开病房。
涂黎姿的手术日期越来越近了,这几日,高度的紧张加上担心让温宝不敢入睡,似乎怕自己一闭眼,小妈就没了。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让她很是恍惚,有时候困极睡去,竟会零星的梦见那些回忆,像是碎片,有时候是她在笑,有时候是她在哭,可是无论笑还是哭,身边站着男人就是严施。
涂黎姿醒过来,一抬手就摸到温宝的手。
“小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一切都很好。”涂黎姿缓声答,见她面容憔悴,很是心疼。“快去睡一会儿,瞧你的黑眼圈,恐怕光打的再亮都遮不住的。”
温宝摸摸眼底,牵强的笑笑,小脑袋贴到她怀里,“我不困,也睡不着,睡着了,就做稀奇古怪的梦,同样休息不好,还不如看着你放心。”
“傻丫头,我又跑不了,看着我做什么?你跟涂严一样,都是个小傻瓜。”
“涂涂姐才不傻,我很羡慕她,不管什么事,她总是有主意的。”
“你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了吗?说给小妈听听,这些年,咱们母女也很少聊天了。”自从温宝进了演艺圈,跟家人相处的时候就越发的少了。
温宝鼻子有点酸,小脑袋蹭蹭她,闷闷的道:“小妈,我是喜欢二哥,对吗?”
涂黎姿一笑,“你小时候,最喜欢缠着你二哥,什么事都要她帮你,还不知羞的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那……那我会喜欢上别人吗?”
“温宝,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的。我生涂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嫁给你爸爸!那时候涂严五岁,大半夜的发高烧,我又在拍戏。保姆的电话都快打疯了,可是导演不让走,我急的直打转儿。等戏拍完了,我赶到医院,就看见才三岁的你睡在病床上,你爸爸抱着涂严在打针,眼泪一下就掉下来,那时候我就想,爱上他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