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闺名是?”鬼使神差地,他冲口而出问道。话音刚落又懊恼不已,她定会不高兴的,自家夫君竟然连她的闺名都不知道。只怪自己当初对这门亲事实在太不上心了。
小杨氏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轻声回道,“汀柔,妾身闺名汀柔。”
“……汀柔。”赵弘瑾似叹似怜地低低念着,低沉又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在杨汀柔耳边回荡,让她不禁微微红了脸。
她竟是不知自己的名字也能被唤得如此婉转缠绵,百转千回。
“阿柔,日后我唤你阿柔可好?”喃喃低语响在耳畔,杨汀柔脸上红云渐浓,蚊蚋般‘嗯’了一声,脑袋快要垂到胸口处了。
赵弘瑾望着她这副娇柔可人的模样,心神一荡,忍不住伸出手去紧紧包着那只规规矩矩放在膝上的小手,触手细滑柔软,一如她这个人。
杨汀柔被他这突然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想将手抽回来,却不料对方抓得极紧,让她根本挣脱不得。
她只得忍着羞意将脑袋垂得更低,再不敢去看身边的男子,心中却缓缓升起一丝欢喜甜蜜之感。
辘辘前行的马车,载着两人油然渐生的情愫,一路驶向那名‘家’的地方。
龙乾宫中的赵弘佑,依然搂着苏沁琬在怀中,小声地逗弄着她,惹来对方又娇又媚的嗔视,他心情舒畅地低声笑起来,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甚是轻松惬意。
两人又耳语了一会闲话,赵弘佑眼角余光扫到一旁摆放着的琴,心思一动,在怀中娇人儿脸上亲了一口,理所当然吩咐道,“朕还未听小狐狸弹过琴呢,趁今日得空,去弹首曲子给朕听听!”
苏沁琬身子微微一僵,不过半晌便双手搂着他的腰身可劲地往他怀中钻,娇滴滴地道,“臣妾只想和皇上一处,不想动……”
赵弘佑在她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对她的依赖很是受用,可嘴上依然取笑道,“没骨头的小狐狸,如今倒要赖在朕身上,昨夜不知是哪个哭哭啼啼地不许朕再碰,嗯?”
这是只过河拆桥的小狐狸,自己舒服了就将辛辛苦苦侍候的人踢开,又是耍赖又是哭求地让人饶过她,却不知她越是这般可怜兮兮,他便越想往狠里欺负她。
“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听不懂听不懂!”苏沁琬下颌抵着他的胸膛,仰着脸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翦水明眸对上他,娇声娇气地道。
赵弘佑低低地笑起来,这也是只会装傻扮无辜的小狐狸,装模作样的本领炉火纯青。
轻轻地在她脸蛋上掐了一把,故意板着脸严肃地道,“在当今皇上面前也敢撒谎,你简直无法无天了!”
苏沁琬却不怕他,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甜蜜蜜地道,“有皇上就可以了啊!”
赵弘佑终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用力地锢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住了那张能气得他心肝疼,也能甜得他发腻的小嘴。
苏沁琬甜甜笑着迎合他的攻势,调皮地时而回应时而躲避,恼得赵弘佑只伸出大掌固定着她的脑袋瓜子,攻势愈发凌厉,又啃又咬又吮,誓要将这小狐狸制得服服帖帖。
满意地看着怀中小女子软成了一滩水,他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只不过,那双大手却仍在她身上游移着,一会揉揉这里,一会又捏捏那处,实在是爱得不行。
至于让苏沁琬为他抚琴的打算,却是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屋内的笑闹声及让人遐想连篇的低喘娇吟声自然瞒不过门外守候着的郭富贵,他仰头望天,自言自语地道,“咱家就知道这天是变了……”
皇上估计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翻过牌子,更是不会记得他有多久没到过其他嫔妃宫中了,本以为会有希望继愉昭仪后第二个得沐圣恩的方嫔,皇上虽仍偶有传召,但至今仍是清白女儿身。
至于里头那位昭仪娘娘,一个月里侍寝的次数并不算多,皇上毕竟仍是那个勤政冷静的皇上,并不常进后宫,可驾不得这位娘娘却包揽了皇上踏足后宫的每一回。
后宫雨露均沾的曾经,还有希望再回来么?郭富贵难得地开始思索这个深奥的问题。
苏沁琬好不容易才回复过来,双手捂着发烫的脸蛋,企图降降脸上温度,见赵弘佑望着自已笑得好不得意,她娇嗔地横了他一眼,轻捶了他胸膛一记,“坏蛋!”
趁赵弘佑未反应过来时用力从他怀中挣脱,一下便离得他远远的,她细细整理了有几分凌乱的发髻服饰,再冲他盈盈下拜,“臣妾告退!”
赵弘佑挑眉望着她这连番动作,也不阻止,任由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满怀温香软玉的触感仿佛仍能感受,他笑叹着靠在椅背上,想到与苏沁琬的种种,脸上笑意渐深。这小狐狸,会向他哭、会向他闹,高兴了主动抱着他偎着他,偶尔还奖赏般亲亲他;不高兴了就直哼哼,恼了还会‘以下犯上’又捶又咬,活脱脱一个被惹毛了的小狐狸,仿佛他不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一国之君,而是可以包容她小性子的至亲之人。
所以,对上他,她不用摆出仪态万千的昭仪娘娘模样,而是率性而为,一颦一笑,一娇一嗔俱是发自本心。
这样的相处,每每让他不由自主便心软得一塌糊涂,许多往日在意的规矩都忍不住一再忽视,真如那小狐狸所说的睁只眼闭只眼了。
“真就是个勾人的狐狸……”他自言自语道,唇边笑意依然明显。可不就是勾人嘛,勾得他都有些不认识自已了,比如白日宣淫,比如与她在龙乾宫中那张不曾躺过任何女子的龙床上翻云覆雨……
一直在外头等候着的芷婵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见礼,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往怡祥宫而去。
“淑妃娘娘待姐姐可真好,这么贵重的珠钗都赏给姐姐。”语带羡慕的女子悦耳之声穿过花枝传到苏沁琬耳中,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可不是,咱们姐妹几个,就属崔姐姐最得淑妃娘娘看重了!”酸溜溜的话语倒有几分熟悉,细听之下,苏沁琬便认得是陈贵人的声音。
崔姐姐?她疑惑地蹙了蹙眉。若她没有记错,宫中嫔妃只有一人姓崔,那便是早前曾得罪刘贵嫔被对方借故处罚了的崔贵人。
后来听闻崔贵人大病了一场,甚至有传闻说她估计也会步当初的常良娣下场,一病不起而去了,哪料到没多久便传来她好转的消息。
如今听这番话,难道这崔贵人竟站到了徐淑妃处不成?
苏沁琬有些意外,可细想之下又觉得是在常理当中。
崔贵人当初得罪了燕贵妃一派最有势力的刘贵嫔,以刘贵嫔那记仇的性子,想来没少在她生病时做手脚,说不定她那场病也有刘贵嫔的功劳。
在那般孤立无助的时候,只要徐淑妃稍一表示善意,估计她便会靠了过去,也不到她不靠。毕竟,已经得罪了燕派的她,若再得罪徐派,只怕再无法在宫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