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提问被我给含糊过去了,但下次,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了。”莫知义沉声。
“下次?”莫知莱皱眉,“你是说这个人还会再打电话给你?”
“但是他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你这次没有采取追踪手段,不代表你下次也不会采取,不断地将自己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中,实在算不是聪明啊。”漱竹叹道。
莫知义却是摇头;“不,这与聪不聪明无关,这是诚意,是他想要把我拉拢进他们阵营的诚意。而且就算下次再有电话来,我还是不会选择做定位追踪。”
“阿义!”漱竹不赞同道:“这样打哑谜不是最高效的调查手段,我以为我不用特意说,你也会知道。”
拨云组中的一二把手争执实在是罕见。先不说漱竹是个温柔好性,莫知义这人纵然面上看着强势高冷,实则是个开明负责的领导者。
但这回,他似乎变得与以往不大相同,或者更具体来说,变得独断了?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莫知义咬重了转折词,“我认为在现在分清敌友才是最要紧的事。”
“敌友?”漱竹没压住自己的声音,“你是想说绑架施敬的那伙人是我们的友?”
莫知义沉默了一下,果断道:“绑架犯也好,杀人犯也好,联盟也好,警局也好,在这其中都不存在着绝对的盟友。此时此刻,我需要你们清楚明白的是:我们EOS拨云组,到这里来是要把绑架案的面子里子查得清清楚楚;而不是单纯找出所谓凶手,给联盟一个交代就完事了。”
莫知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漂亮的红眸此刻带来了绝对的俯视感。
“如果不能搞清楚这项优先级的人,现在就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漱竹闻言一震,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莫知义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一次也没有。
“莫知义,你过分了。”莫知莱皱眉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是个绝对的进攻姿势,“在场没有一个人不想追求真相。我认为现在最需要摆正心态的人,是你自己。”
如此具有火药味的话一出口,希曼、景天裁、杨希和Ling不约而同地往后缩了缩,像是提前感知到危险的小动物。
“我们选择成为你的组员,你相信且支持你的决策。但其他的先不说,在是否针对绑架犯进行追踪的问题上,你为什么主动放弃了最便捷的方案?这件事你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一句解释。”
莫知莱轻笑了一声,在此刻的氛围里,似在讽刺。
“当大独裁家,你的偶像终于变成Hitler了?”
“你还不去阻止吗?”Ling小声对希曼说,“要是他俩打起来那可就闹大了。”
“阻止?我疯了吗,随意插手进两个顶级Alpha的争斗中我会被撕得骨头也不剩的!”希曼同样小声道。
Ling翻了个白眼:“你不也是顶级Alpha吗,难道你还指望我们剩下的Omega和人类解决这件事?”
希曼倒是理直气壮:“Omega又如何?我在成为Alpha前还是位女士呢,Ladyfirst懂不懂?”
话一出口,她立马想到眼前这人也跟她是同一性别,于是她瞪了眼景天裁和杨希。
“哎,大老爷们别因为没分化就软了。”
“你!”Ling气急上手想捏希曼,让她闭嘴,却被对方轻松打回。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在第一次接触到绑架犯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需要绝对安全和认同的环境。而且他并不排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们,他愿意打电话来或者选择在网上直播这样大胆到一定会留下痕迹的行为,就说明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掩藏自己。”
莫知义用食指敲了下桌子。
“做三角定位能拿到的资料,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先后的问题,但在这件事上占先机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利益。精力和优先级都是有限的,比起将投入到绑架者这方,我认为我们更应该把重点放在作恶者这方不是吗?”
“打断一下,”保持沉默的景天裁出声,“我刚刚浏览了一下网络实况,关于施敬恶行的爆料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比起同情一个受害者,人们似乎都选择了站在绑架者这一方。”
他将自己的屏幕拉到众人眼前,上面赫然是网络的热度走表以及关键词。
“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名字。大众称呼他为:正义判官。”
莫知莱语塞,像是被这个代号击中那般。
“个人觉得正义判官这个名字不算很好,毕竟以暴制暴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正义是个哲学问题,所以,”景天裁拿出记号笔,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我们就叫他判官吧。”
“还有,我同意学长的说法,此刻所有的关注都应该围绕着施敬展开,我们的中心人物不应该再是判官了。”
“天裁。。。”漱竹神情复杂地轻唤道。景天裁在团队中向来都是智慧机器的角色,鲜少对于这样的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就算不从什么心理学上做权衡,从罪行的角度看,难道是判官逼着施敬绑架了那八个Omega吗?是判官逼着施敬把一个拥有美好未来的少年封在水晶棺里,当作满足私心的手办吗?再来,判官到现在是杀人还是放火了?都没有,他不但将每一个绑架者全都安全送了回来,还替我们指明了探案的方向,难道不是吗?漱竹和莫知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