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林甲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太失态了!”
在听到卜期对着下方所有宾客大吼时,林甲的太阳穴在刹那间炸出了血肉金花。
今天之所以会铺这么大的场子,本来就是要维系和打通关系的。
要是因为丢失了两条项链,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个遍的话,林甲无端端地感觉上方的灯光似乎太刺眼了些,他几乎要站不稳了。
“可是!”卜期咬牙切齿地还想要争辩些什么,却被程学君一把钳住。
程学君直接从卜期的西装上扯下了麦克:“在场的各位,我谨代表林家众人向各位致以最真诚的抱歉。我的未婚妻年纪小、不经事,而且为了获得那条锦囊项链我们真的十分用心,投入了许多的人力物力。因此他刚刚一时不能接受,对各位口出狂言,还望各位见谅。”
程学君将卜期的手钳在身上,让他跟自己一起鞠了一躬。
而后他又继续道歉:“好事多磨。或许是上天为了祝福我们,主动讨要了几件我们粗鄙的物品,好带回去在天上做个见证,让在场的我们也能蹭蹭喜气和福气。”
此话一出,方才场馆中的所有压抑、不满消散了大半。
谁不喜欢喜气、福气这样的说法呢,大家都知道程学君说得是假的,只是能平稳地粉饰太平向来是混迹上流社会的重要手段之一。
“我们的订婚宴继续,请各位继续帮我们做见证吧!”
程学君又鞠了一躬后对着台下的助理打了个响指,而卜期已经在林甲如刀人般的眼神中强行镇定了下来。
悠扬唯美的轻音乐再次响起,现场觥筹交错,犹如方才那场闹剧并未发生过一般。
“那位程先生,有些手段。”
莫知义勾起唇角,优雅而自然地摇晃着手中的香槟杯,杯中缓缓上升的泡沫便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林不琢轻轻一抿,感受到细腻的果香与刺激的气泡同时在舌尖绽放,一如他此刻飞速分泌的多巴胺和急速上升的肾上腺素。
“想要成为林家人,没有点演技还怎么登门。”
与平日明晃晃的讽刺不同,林不琢的语气很平淡,可以说平淡到了让人觉得他有些怅然的地步。
莫知义不动声色地搂紧林不琢的腰:“要不要猜猜我把货放到了哪儿?”
林不琢推了他两把却没推动,索性没好气地道:“怎么?你是请我猜还是逼着我猜啊。”
莫知义蹭蹭他的鼻尖:“都有。你要是猜不对的话今晚就跟我一起睡吧。一个房间,我睡沙发你睡床。”
林不琢无语地乐了:“那我要是猜对了怎么说?”
莫知义假装沉思了片刻:“那就你睡床,我打地铺。”
林不琢感觉自己生生被人堵了一口气,他一拳锤向莫知义的下腹:“合着无论猜不猜对都是我吃亏呗,你耍流氓耍得挺光明正大啊。”
莫知义理直气壮道:“我可没有耍流氓,跟自己的未婚老婆在一起是感情好的表现,要是我对你没有产生直白的Alpha欲望,那就说明我的心理或身体至少有一个是不健全的!”
林不琢被这人的厚脸皮给惊到了,他侧过头假装咳嗽实则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歪点子一堆堆,先干活,那些小事随后再说。”
谁知还没等林不琢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场上正交换戒指的新人身上,站在他身后的莫知义已幽幽开口:“跟你一起睡觉,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哎。”—
“妈的,程学君!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不说抓小偷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一想到里面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小贱人拿了我的项链我就气得牙痒痒!”
一回到更衣室,卜期立刻踢掉了自己脚上的鞋子,厉声指责着程学君。
而后者却是站在面对宾客出口的落地窗前一言不发。
“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给我——”
“卜期。”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打开了,卜琳扶着林甲走了进来,并且迅速地对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
卜期犹如生咽了一个火球那般,不情不愿道:“爸。。。”
听见林甲的声音,程学君立刻转过身去。
林甲的脸色发黑,抄起一个烛台就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好的一个订婚宴,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跟个二愣子一样跳出来就骂他们是小偷?卜期,你脑子长在屁股上了,没一点智商吗?怎么就蠢成这个狗样子!”
卜期听到这样重的话,眼眶在红了,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眼中写满了委屈和不甘。
“好了好了,”卜琳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期的性子,向来直来直往,一点心眼都不藏的。再说了,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们俩的项链同时丢了这一下损失多少钱啊,他能不着急吗?”
林甲闻言冷哼一声,找了沙发坐下,算是软了大半。
程学君捏捏太阳穴:“林总,我已经让人在宾客离场处设置了隐形的检测仪,虽然不能第一时间抓住小偷,可也能帮助我们获得信息。”
林甲正准备说些什么,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来者是林甲的助理,他慌慌张张地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林甲怒斥一声。
助理却没有任何害怕的反应,或者说他此刻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林。。。林总。。。酒店前台刚刚。。。刚刚转交了一个包裹给我。。。”
“不就一个包裹嘛,你抖什么!”
“这个包裹的寄。。。寄件人叫。。。叫陶荔。。。包裹是个首饰盒。。。”助理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双层的首饰盒,“里面。。。里面就是刚。。。刚丢失的两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