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马场别后,赵青玉也未再来过周府,一开始七虞还有些窃喜,后来也渐渐觉得无趣,闺阁nv子的生活很是枯燥。枝竹嫁了人,终究还是要照顾着自己的小家庭,整个东院显得很是寂静。
?后来还是送周子钰去战场时,七虞才知道赵青玉被封燕王,带兵出征。
?赵青玉作为七皇子是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先皇有九子,多被封王。赵青玉因生母身份较低,且并无出众之处,再加周太后全力为自己的皇子铺桥铺路,无心过问赵青玉,就这样被耽误了下来。
?新皇登基,终归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虽说赵青玉与他并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一同长大,此次秋征,便以他为帅,并封燕王。
?中秋这日,七虞随着母亲去送伯父兄长出征,此时已有了寒意,七虞穿了件短袄长裙,小小的脸盘又圆了几分。
?赵青玉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很是娇弱,这样的天气都穿成了这样,赵青玉不禁笑了出来。
?身旁的副将苏桓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又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皇帝赵青yan亲自来送征,十万将领全t跪下,只见赵青玉抱拳:“臣弟定当不负皇兄的嘱托,不负这千千万万百姓,上阵杀敌,收我河山!”
?“上阵杀敌,收我河山!”众将领齐声高喊,响彻云霄。
?七虞偷偷地去瞧那送别之地,赵青玉全副武装,少了分平时里的ngdang,多了些英雄气。他对面之人身着龙袍,尽管如此,还是掩饰不住满脸的y郁,七虞不禁打了个冷战。
?等喝完了送别酒,一众将领就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虞大夫人泪已流尽,一直攥着七虞的手,“也不知道子钰能不能平安归来,我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七虞却不懂离别,她不知道出征打仗的意义何在,只觉得这十万人阵势真大。
?望着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七虞隐约想到那日马场上姑且能称作誓言的话。
?愿那少年能平安归来。
?虞大夫人本yu带着七虞回府,一个太监却送来了一道懿旨,邀她们进g0ng赏月。七虞这才想起今日是中秋。
?这是七虞。只是他说,赵青玉也不便问,两人皆未谈及家世背景。
回了屋,七虞还在看画本子,见到赵青玉回来,便合上了书,上了床,很快睡去。
赵青玉拥着七虞,也沉沉睡去。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不知燕王是否是伯乐,苏遂是否是千里马。
?燕州的盛夏是炎热的,暴雨来得又快又急,整个院子里都蓄满了水,却也使七虞凉爽了不少。
?“小姐,王爷说今日晚膳就不回来用了。”听琴给七虞披上了一件外衫。
?七虞今日破为烦躁,那赵青玉日日和那苏遂在一起谈天论地,早膳晚膳都不回来吃,以前瞧着那人烦,现在他不回来也烦,七虞都不知道自己是何心理,这两个大老爷们儿有那么多可谈的?七虞长嘘一口气,不去想那个讨厌鬼。
?赵青玉和苏遂可真是一见如故,尤其是苏遂对于整个局势的分析,让赵青玉佩服至极,唯一遗憾的是苏遂身t较弱,不能和他一起骑马s箭。
?今晚回屋,七虞破天荒地睡了,赵青玉还感觉有些奇怪,平时里都会在桌上留一盏灯等着的,“娘子,怎么了,身t不舒服?”。每次回屋赵青玉都最喜欢那种被等待的感觉,幽光点点却甚是安稳。
?七虞还在生气,但又觉得自己很是矫情,“嗯,头有些疼。”
?“我来疼疼你——”赵青玉轻轻地把手放在七虞的太yanx上,缓缓地r0u着,一时间七虞气也不知道如何发,心中还是有一gu暖流。
?“对了,今日收到一封信,说是你的妹妹要来燕州了。”七虞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背上。
?“嗯——应该是青婳吧,那丫头还记得来看看我们!”赵青玉也察觉到了七虞的小动作,欣喜之际还趁机占了个便宜,用x口去蹭她的小腹。
?两人又是厮磨了一会,趁着夜se说了许久的话,就熄了灯。
?赵青婳到燕州是半个月后了,燕州已入了秋,院子里的枫树早早地就变了红。
?赵青婳b七虞大,并且已为人妻为人母了,当她叫七虞嫂嫂的时候,七虞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七虞瞧着赵青婳,真觉得像画本子里出来的人,如果说方其华是一朵牡丹,富贵大气,赵青婳就是一朵莲花,清新脱俗,不失雅致。
?“我那小外甥怎么没来啊?”赵青玉很是喜欢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外甥。
?“路程太远了,承嗣担心小晔身t吃不消。”
?“李承嗣那小子——”七虞一个眼神看了过来,赵青玉便把话头给收住。
七虞和赵青婳很是投机,两人虽经历不同,但共同话题却颇多,说来说去,还是聊到了李承嗣的身上。
七虞对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很是感兴趣,“青婳,李公子和你是如何相识的啊?”
“哪有那么多儿nv情长啊,嫂嫂,他是新科状元,我又是待嫁的公主,一道圣旨,两人便成了夫妻。”话虽如此,但赵青婳的脸上却全是甜蜜,两个小小的梨涡很是显眼。
李承嗣出身不高,却一肚子的文章,年纪轻轻便是状元,娶了公主之后本不应该外放做官,可谁知他老母亲却早早过世,皇帝只得让他归乡守丧,赵青婳那时怀有身孕,却偏偏要跟着他回去,李承嗣很是感动,如此便是三年,后来又逢新皇登基,被外派到岭南做官,就连赵青玉大婚也未能到。赵青婳很是内疚,便不远万里来燕州,一是道歉二是道喜。
晚膳很是丰盛,觥筹交错间,七虞紧紧地看着苏遂,就担心他又给赵青玉敬酒,然后两人又去对影成四人,能把七虞给气si。
苏遂今日倒无如此心思,只因他又收到了一封密报,本yu跟燕王详谈,却看见那王妃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莫名。
去年新皇登基,整个朝廷来了次大换血,老臣纷纷请退,新的官吏还未能选拔,便出现了个新的权臣,御史大夫姜陆衡。
姜陆衡二十有七,十五岁便袭了他父亲的官,进了都察院,做事雷厉风行,后不断晋升,直至三公御史大夫。见过他的人皆说其城府颇深,为人又睚眦必报,宦海十余载,既不参与党争,又不接受贿赂,是权臣又是忠臣。
此时坐在家里下围棋的姜陆衡很是不屑,忠臣?这天下究竟姓赵还是姓周?他忠于的是这赵家还是周家?
“小童,你输了。”声音低沉,带着些笑意。
“叔父,说好让我这两步棋的!”七岁的小儿还很是稚气,嘟着这小嘴很是不高兴。
“小童,今日就到这了。”
男子站起身来,一身青袍,只称得他越发挺拔,狭长的丹凤眼满是算计。他走到书桌前,开始批阅公文,看着那棋盘,笑意更深,这盘棋可算是要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