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家跟着白老太住在老宅,位于村口以北,去到那里要比白英回家更远一些,路上她正好路过家门口。
白英还没想好要不要顺道去家里瞅一眼,就远远地瞧见家门口围满了人。
这是又怎么了?
白英眉头一皱,寻思总不能是蔡母又带人找来了吧?
“让让!让让!”
白英赶紧挤了进去。
等她挤到最前头,这才认出来的都是黄霞的娘家人,为首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女人,长得跟黄霞有五分像。
此刻,黄母叉着腰,扯开嗓门嚎道:“楚香兰!赶紧给我滚出来!乡亲们评评理,哪有像白家这样的亲家,竟然把我大外甥送进公安局了!”
“这……确实过分了。”
刚下工准备回来吃饭的社员们,对此议论纷纷。
亲戚嘛,哪有不拌嘴不闹矛盾的,但大家都是私底下解决,就算真遇上不可调和的矛盾,也都是找村支书和大队长评理。
谁家好端端的会报公安,把人送去局里?
白老二的人是不错,这事儿做得还是太过分了些。
嘎吱——
听到黄母在外头败坏自己的名声,楚香兰实在忍不了了,只能推开门走出来,她比黄母要矮了小半个头,加上长得偏文静,气场一下子弱了不少。
“亲家母,我们不是故意针对你,实在是你那个外甥……”
楚香兰还没说完,就被黄母身后一个高瘦刻薄相的女人打断道:“俺家狗子咋了?就算俺家狗子有错,你们家也不应该把他送去公安局,你知道公安判了几年吗?判了俺家狗子劳改七年!七年啊!俺家狗子还没说媳妇,七年回来他都三十多了,你这是毁了俺家狗子一辈子!”
闻言,人群中的白英挑了挑眉。
没想到之前在局里遇到的那个男公安,竟然说到做到了,还真把陈狗子的刑期给加了两年。
下次再去公安局,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前提是他不要再跟审问犯人似的审问他了。
一听陈狗子竟然判了七年劳改,楚香兰心里不免有些高兴。
欺负了她女儿的坏人,总不能啥代价都不付出,公安判得好!
当然,看在黄母的面上,楚香兰不好把心里话说出来撕破脸,不然老大夹在她跟媳妇中间也不好过,于是楚香兰耐着性子劝道:“亲家母,外头这么多人,说开了对陈狗子的名声也不好,还是进来说吧。”
影响陈狗子的名声倒是其次,毕竟陈狗子的二流子之名早就传得到处都是,主要还是影响白英的名声。
不能让黄家人在外头,把陈狗子对白英耍流氓的事儿说出来!
就算当时陈狗子没有得逞,可乡下对女人的名声要求极高,一旦白英跟陈狗子这个流氓扯到一起,那真是裤裆里掉黄泥,有理也说不清。
谁知道,黄母压根就不给楚香兰这个面子。
“就在这里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黄母没有丝毫避讳,大喇喇道:“我大外甥早就跟你闺女白英处了对象,是白英嫌贫爱富又找到了下家想跟我大外甥散伙,就说我外甥对她耍流氓把人抓进公安局去,现在你闺女是结婚过得是美了,我大外甥却倒了霉!”
“是吗?”
黄母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冷静到有些冰冷的声音。
紧接着,白英走了出来,嘴角上扬道:“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我跟陈狗子有谈过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