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静语跟着在一边附和:“是啊是啊,十几年才来这么一次,怎么招也得住上个十天八天的。”
然而赵惜却不为所动,轻轻摇头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
曾军长回过头去不再说话,曾静语也不说话,只是歪着脑地看瞪她妈,赵惜受不了她愤恨的目光,狠心的转头看向窗外。
曾静语恼怒的想,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瞬间,一个不怎么和谐的计划在脑海里成型了。
她的计划是这样子的,正所谓饱暖思□,酒后易乱性,既然她妈急着要走,那句随她,不过俗话说的好,临别践行,把酒言欢,这最后的晚餐怎么招也得喝上几杯才是,到时候她以这个为借口逼她把妈喝酒,当然,这酒里面肯定得加点料。
而且,这加料也得有技巧,不能一开始就加,他爸酒量很大,一开始就把两人迷倒肯定会被怀疑的,所以,晚饭时她几乎是试出来浑身解数来胡搅蛮缠,让他爸妈同意晚上喝几杯。
她说:“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能聚在一起,才一天的功夫就又要分开了,我心里难受想喝酒,反正就几杯啤酒,跟喝茶似地,爸,妈你们也喝两杯,就当替老妈践行吧。”说完立马跑去冰箱里拿来了几瓶哈啤。
赵惜面露难色的看了看激动的曾静语,又看了看波澜无惊的曾军长,只听见他说:“啤酒度数也不高,你想喝酒喝吧。”事实上,他也难受,也想喝酒。
赵惜见那父女两兴致颇高,不忍心打断,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话也没说,一股脑的喝下曾静语替她满上整杯啤酒,冰凉的感觉瞬间从舌尖缠绕开来,满杯下肚,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强忍着继续吃饭,然而那父女两就跟疯了似地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喝着。
她知道静语难过,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既然他心里有别人了,自己在继续留下来只能让双方显得更加尴尬,她自知对不起静语,如果喝酒能让她好过点,那么自己就配她喝一场吧。
42、chapter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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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惜是在喝完第三杯酒时倒下的,只见她脸枕着右手保持着侧趴的姿势,左后紧抓住胃部,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面色惨白,最后甚至直接呕出满口血来,且身子不断的抽动着。
曾静语喝的正起劲儿,见她妈这么快趴了轻笑着鄙视说:“妈,怎么才三杯你就倒了。”
赵惜此时胃里翻江倒海,仿若一刀一刀凌迟般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竭力的穿着粗气。
那厢曾军长还是忘我的一杯紧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见她妈趴着不动,曾静语倒是停了下来开始琢磨如何加料的问题,然而,不等她理清头绪,赵惜呕出的口鲜血已经在顺着手臂流在桌上,并快速的在光滑可见的桌面上蔓延开来。
“妈,你怎么了。”曾静语猛的站起身来,惊叫着踢开凳子朝她妈奔去,吓的心脏都几乎都要停止了。
彼时,喝的正欢的曾军长刚端起满上酒准备来个一口闷,却猛的被曾静语突兀的叫喊打断,不禁抬头看向对面的趴在桌上的赵惜。
她不是喝醉了吗?哪来的血?
迟疑了一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是赵惜吐血了,随后迅速起身走到对面,二话不说的把人抱起,大步朝门口走去,曾静语紧随其后。
曾军长直接把车开去了军区总医院,军区医院不比其它,他的少将的军衔摆在那,可以省去很多繁琐的步骤。
急诊室里,赵惜被放在素白的病床上,身体因为疼痛弓起,紧紧蜷缩成虾米状,鼻子里偶尔还是会流出血来,滴在素白的床单上,晕染出鲜红的色彩,好似腊月里傲雪的寒梅。
经验老道的主任医生先是眯着眼睛仔细替的替她把了脉,而后又叫曾军长把她扶起,边按压了她的胃部,边问了她胃病的史。
赵惜痛的气若游丝,整张脸都皱成了,无力的靠在曾军长的结实的胸膛,声音低低缓缓,良久回答道:“我的胃病有很多年了,应该是胃出血,以前也犯过。”
医生点头认同:“嗯,是喝酒引起的胃部血管扩状充血,导致血管破裂,这种情况会出现大量呕血,你先住院观察几天,十二个小时内不要进食,之后一两天也只能吃流食。”
“你看她都痛成这样了,那能不能给她先打针镇痛剂。”曾军长用商量似的口吻建议道,他不懂医,不知道该怎么用药,在他看来,第一要务就是先给病人止痛,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赵惜那苍白无力的喘着粗气的样子,好像她会随时死去一般,吓的他连呼吸都慢了几拍。
医生应曾军长的意见给赵惜打了镇痛剂,之后由曾军长和静语跟护士一起把赵惜送进了单人病房。
因为镇痛剂的关系,赵惜此时早已睡去,病床边,曾静语正拿着打湿的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脸上早已干掉的血渍,曾军长站在床尾静静的看着床上紧皱着眉眼,睡的并不安生的赵惜,怜惜,担忧,惶恐,一时间诸多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她说她的胃病有很多年了,甚至早已经严重到了胃出血的地步,可在他的印象中,她喜欢下厨,做的一手好菜,每天按时吃饭,连胃胀气都不曾有过,怎么会胃出血,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好,可能是太忙没有时间吃饭,或者是心情不好酒喝的太多
这一刻,他疯狂的想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护士很快拿来了消炎药给赵惜打吊针,曾静语后退了两步步主动给护士让位置,并不忘叮嘱她轻一点,她妈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不要把人给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