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齐小叔,快点,在快点…”
“齐思恒,你个大混蛋,你给我停下。”
西大河冰面有个陡坡,在黑暗里从上往下看,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寒坑,齐思恒这个驴小子拉着冰车毫不犹豫冲了下去。
李若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大凤把手都拍红了,高兴大喊:“齐小叔最棒,我和姑姑最喜欢齐小叔了。”
这话无疑不是在给齐思恒打鸡血,他正准备上陡坡再来第二遍时,李若兰站起身跳下冰车,由于冰车一直快速移动,惯性让李若兰摔倒在冰面上。
大凤吓傻了,齐思恒苍白着脸,一个大步跑了过去把李若兰抱在怀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李若兰自己也摔傻了,她只想吓一吓齐思恒,让他不敢在冰面上玩儿,没想到把自己摔的七晕八素的,看东西都重影了。
好像还出现了幻觉…
李若兰扯了一下齐思恒的衣袖,指着河对面呆呆的问:“齐思恒,你看看那树上是不是有个人。”
“你还管别人,你自己摔没摔坏?你起来走两步我看看。”齐思恒都要吓
死了,别的什么都顾不上,就想看看李若兰摔瘸了没。
大凤顺着李若兰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兴奋道:“齐小叔,有人在树上挂着玩儿呢。”
齐思恒眯了眯眼,看向冰河对面,脱口而出:“我X…”
齐思恒腿张跑的快,等李若兰带着大凤跑的河对面时,上吊的人已经被齐思恒抱了下来。
上吊的人和李守信差不多的年纪,戴个眼镜,穿着中山装,衣兜上插着两只钢笔。
穿着打扮是个文化人,只是脸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看起来很是狼狈又可怜。
被救下后,大哭着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救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家的顶梁柱,背弯了、腰塌了,哭的像个孩子似的,死活还要吊一次。
齐思恒没耐心,说帮他凿个冰窟窿,一脑袋扎进去,几分钟就见了阎王。
李若兰最听不得这个,眼前浮现出梦中齐思恒砸冰窟窿一头扎下去的画面,不管不顾又和齐思恒吵了起来。
俩人吵的忘我,上吊的男人却看笑了,说自己也有个女儿,比李若兰小不了两岁,也是这般的天真浪漫。
还说了自己和妻子年轻时候也是时常拌嘴吵架,李若兰趁机劝说,人连死的不怕,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妻子孩子都在,现在不能在一起,可活着就有以后,就有一家三口团聚的时候。
可中年男人却说,他现在是“黑五类”,天天得被人从县城拉到这农村,
在自己走将近100里地的路回去,这叫做“送瘟神。”
他是个拿笔杆子的人,让他天天这么走,他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