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
展昭不理会白玉堂的呼声,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脉跳,然后竟至无力地颤抖了一下。
真的是醉红颜!竟真的是醉红颜!
他抬起头,看向宗月间,见到她唇边拿到似笑非笑的纹络,咬牙惨声道:
“宗前辈,你要找的只有展昭一人,为什么要牵连到玉堂?道影师伯当年与你并无愁怨,你,你为何……”
“并无愁怨?!”
宗月见惨笑,面色随即又变得冰冷:“换作是过去的我,也许会不愿意牵连到旁人,但是此番我既然会将你引来,就没打算过要放过你。实话说了吧!既然当年我会因为罗刹而不得与静风在一起,现在你又身负罗刹的‘燕子飞’,与静风的功夫,那么你说,那两人欠我的,我是不是应该自你身上讨回?”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玉堂听得可以说是云里雾里,这些秘闻别说是他,就是展昭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仅仅这一知半解,也足以让他明白,宗月见是恨自己的师父与姑姑入骨的。
但是白玉堂不明白,他听见宗月见这番乱七八糟的话,早已耐不住性子,满脸不耐的说道:
“你说讨还便讨还了?你这人好没道理,欠你的是静风与罗刹,关猫儿什么事!你们老一辈的恩怨应该由你们老一辈自行处理,平白无故的找上我们做什么?!”
“玉堂!”展昭皱眉底唤了一声。但是宗月见却接过了白玉堂的话头:
“照你说来,我是应该杀上武当,与静风道影拼个你死我活了!”
“我!”白玉堂哑然,他虽然狂放不羁,对于自己那个老古板师父以及老顽童师伯还是十分关心的,自然不可能让宗月见去找师父的麻烦。
“那么,你只要找我一个人就好!”因为中毒,白玉堂为了保持清醒的神志,指甲已然紧紧地陷入了肉中,借着疼痛勉强保持着清醒,“画影在我手中,猫儿的一切债务自然也该由我承接下来。你放了猫儿,要我一个人的命!我白玉堂绝对不退缩!”
不要!玉堂!”展昭飞快的上前捂住了白玉堂的嘴,同时转向了宗月见:
“给我醉红颜的解药,展昭立刻就自刎在你面前!这样够了吗?!”
“呜……”瞬间,白玉堂的眼睛睁到最大,他狠狠的瞪着展昭,却见到展昭对着他无比温柔的一笑。
然后,他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笨蛋老鼠,”展昭缓缓站起身,视线却丝毫没有离开白玉堂,“自此以后,猫儿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记得,至少为了我,也一定要好好得活下去啊!”
他刻意用的是两人之间从小较大的昵称,因为他知道,过了今天,他怕是再没机会用这个称呼了。
猫儿和老鼠……
他面无表情的转向宗月见,道:
“宗前辈,你与我师父还有姑姑的恩怨,展昭不是很清楚,但是展昭明白,是他们欠了你的。你要报复,原本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玉堂他是无辜的,还请你赐下解药,展昭自此以后,随你处置便是。”
宗月见一直冷眼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见到白玉堂想要替展昭还债,却被展昭点了穴道的时候,目光中不经意地出现了一丝晃神。此时又见到展昭毫不退缩的双眼,双唇张了张,终究什么都没说,而是面无表情的丢下了两颗朱红色的药丸。
“一个是这个小子的,一个是外面那个欧阳春的——展昭,我问你,我就这样杀了你的话,你可会怨我?”
展昭不语,只是将解药喂入了白玉堂的口中,将另一颗解药放在了白玉堂的手中,轻声道:
“玉堂,你的穴道两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届时……欧阳大哥就拜托你了。”
他无视白玉堂那几乎想要将他生吞了的目光,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了身。
“宗前辈,展昭……随你处置。”
“不!”
白玉堂的穴道被制,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宗月见一掌击在展昭的身上,然后……
无数红色染满了身……
尾声
四年后——
白玉堂一直都记得四年前的那一天。
宗月见的一掌看起来轻飘飘的,却是在瞬间要了一条性命。
那条命,属于他这辈子最珍重的人。
他记得当时自己悲愤欲绝的感觉,也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开穴道前去与那个人拼命。
但是,宗月见在那之后和他说了很多话,都是些什么他记不清了,但是有一件事,他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
她带走了他的尸身,告诉他说,如果他想要找回展昭的尸体,就苦练武功,她会在武夷山等着他前去。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但是,展昭的尸身,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的。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苦练武功的动力。
用手中的解药救下了同样中毒的欧阳春,白玉堂无视欧阳春满腹疑问的表情,径自拎起了画影离去了。
那之后,他回到了陷空岛——那里是他的家。
他原想带着展昭回来的——家……
在展昭的卧室里,他发现了展昭的那本手札,那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展昭从小到大的事情,其中出现最多的称呼,就是“白老鼠”。
心在那一刻几乎痛成了碎片,他紧紧地攥着那本手札,无言的流下了眼泪
……
渐渐的,陷空五鼠的声名愈加显著,他的心中却愈加空虚,行事也愈加狠辣乖戾。
做好事有什么好?到头来还不是会被人利用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