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调戏他的对象,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乖小孩。
可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白修亦也还是不敢直视奚陵的眼睛,只能一边唾弃自己怂货,一边努力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另一边,被奚陵呼吸喷到的皮肤还不知不觉泛起了微红。
好在,奚陵并没有察觉。
“大师兄。”奚陵又叫他了,声音很轻,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
他专心凝视着白修亦的眼睛,那样认真,毫不掩饰眼底的爱意,这副模样若是让之前那几个下属看见了,恐怕不止会瞪大双眼,连下巴都会惊落一地。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前只是师兄弟的时候,你也经常会抱我的。”
白修亦觉得,没有人能对这样的奚陵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腰间搭上了一只手,那是奚陵带着试探的触碰,发
现没有遇到阻拦以后,他立刻大胆起来,拥上了心心念念的大师兄。
十月的天已经开始转寒,带着寒凉的风吹进了山洞,激得奚陵微微有些瑟缩。
白修亦察觉到了,一直垂着的手终于微微抬起,轻轻放在了奚陵的后背。
从仙盟在大渊附近的新城池落成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多的光景。
五年里,仙盟为围剿大渊做足了准备,白修亦如果没预计错的话,大概再有个一年左右,最后一战便要发起。
而这一年,或许也是他最后还能和奚陵相处的时间。
眸光微垂,白修亦到底还是没忍住,将怀中的奚陵抱紧了一点。
获得了一个更紧的回应。
“喜欢你。()”眷恋地伏在白修亦肩上,被衣物阻隔以后,奚陵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却依旧让白修亦心跳加速,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
*
东州到大渊路途遥远,即使一行人都是修士,在处处暗藏危机轻易不敢御剑的情况下,回城的路途也得花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么长的距离,中间自然是得休息补给,一行人走走停停,途径了好几个仙盟设置的临时基地,终于在第二十天,来到了一处大型城池,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休息。
这天,梅文朔拿来了路上收集到的所有珍贵食材,挥汗如雨地给累到了极点的众人准备了极为丰盛的一餐。
带个食修执行任务的好处就在这里,没有什么比精疲力尽后的美食更让人放松身心,白修亦一度认为梅文朔情史能这么丰富,和他自身魅力毫无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看中了厨艺。
当然,梅文朔并不这样认为,嫌弃地用锅铲拍了下碍事的某黑衣男子,烦躁道:你要是不帮忙,就给我滚一边去。?()_[(()”
白修亦捧着一个新木雕,十分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小陵在这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你够了。”
夜晚的寒风拍在脸上,梅文朔的脸和寒风一样冰冷。
这些天里,白修亦依旧刻意和奚陵保持距离,奚陵却还是坚持不懈,有事没事就送他一点小东西。
每次收到的时候,白修亦都一副毫不在意的冷淡表情,只有梅文朔承担了不该承担的痛苦,白修亦在奚陵那里压抑的情绪,通通作用到了梅文朔这里。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风流浪子,梅文朔其实是不太能理解这种在他看来纯情小屁孩一样的示爱方式的,但这不妨碍他又酸又气,两只眼睛都写满了幽怨,很想一锅铲拍死这个姓白的狗东西。
可惜,敢想不敢做,他一把推开了白修亦:“滚滚滚,你再呆一会,我菜都要糊了。”
白修亦咧着嘴笑,但笑闹过后,他却忽然声音一沉,毫无预兆地开口:“梅文朔。”
这人只会在下达指令时对他用这么严厉的语气,闻言,梅文朔锅铲都扔了,条件反射道:“在!”
“接下来的路,你不用和我们走了。”
()梅文朔猛然抬头。
这里离大渊已经很近了,再走两三天,就能回到那个新建造的城池——仙盟叫它新城,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重获新生的意思。
马上就要到了,白修亦却忽然把他踢出了队伍,目的其实非常明确。
白修亦不让他参加最终大战。
“为什么?!”梅文朔有些激动,他其实已经隐约明白了白修亦这样做的原因,但他还是不愿。
他不怕死,怕死的人活不到现在,比起生死,他更想为最后的决战尽一份力,想看到灾难结束,想有朝一日,所有人都能自由地出入外界,而不是被困在一座座狭小又压抑的城池里,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来得更快一些。
“你只是个食修,既不擅长战斗,也不善于布阵,虽然做出来的灵食恢复效果极强,但战场之上,没人能等你掏出锅碗。”
“据我所知,你这几年一直在为仙盟提供灵食,这些东西的储备足够让我们支撑很长一段时间,这里离新城也很近,你可以继续制造灵食,届时我会让外出做任务的定期来取。”
拍了拍梅文朔的肩,白修亦的声音带着劝抚与安慰:“我理解你想参战的想法,但这个时代的食修本就稀缺,你是其中佼佼,除了战场,战后或许更需要你。不止是你,仙盟对于一些年轻医修也都是这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