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艺想好了,只要一打仗一乱就跑了,有危险也跑。
机会来了,就在部队进入新民府的第三天,开始往奉天方面进
这天特别乱,到处都有炮声,天上还有飞机在轰炸,各个部队好像乱成一锅粥。
趁大家不注意,王招艺背了几个馒头和水壶跑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甚至于不知道东南西北,他慌不择路,拼命的跑。
但无论怎么跑,他感觉炮弹声和轰炸声离他都不是很远,他好像从一个战场跑进了另一个战场。
他已经尿裤子了,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必须跑,实在跑不动了,他知道这地方离老远就能看到人,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看到了一条沟或是一个坑,跑了进去趴了下来。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沟里还有一个人。
当王招艺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举起了枪对准了王招艺说,别动。
王招艺说,不动,不动。
那人说,哪方面的?
王招艺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方面的,我是从关里过来的呀。
王招艺看出那个人拿着枪对自己进行瞄准,马上又说,别开枪,我不是当兵的,我是被他们拉来做饭的。
看那个人的枪仍然没有放下来,有点急。说,别开枪,我以前是个太监。后来要去种地,走到半道就被他们拉来了。
你见过太监有当兵的吗?你看我都尿裤子了,我给你看看我是太监,说着王招艺从沟里站了起来,伸手要解开裤腰带。
那人将枪抬高,对着王招艺慢慢的说,别动蹲下。
王招艺也感觉自己站起来的举动不妥,然后缓慢的蹲下。
那人问,你背的是什么?
王招艺说,馒头和水。
那人说,解下来扔一边。
王招艺照做了,
那人又说,你腰里还有什么?王招艺说,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刚才是想解下裤子,让你看看我是太监,这太监有能当兵的吗?我真是被抓来的。
那人说,那你就脱吧,慢点。
王招艺半蹲着将自己的裤子慢慢脱下,对那人说,你看我真是太监。
那人说,我就想看看你有枪吗?
王招艺说,我没有枪,我就是被抓来做饭的,哪儿来的枪啊?
那人放下枪对王招艺说,馒头和水给我。
王招艺把馒头和水给他的同时,现这个人好像受伤了。
他个子应该比自己高,坐在沟里,腰部以下用干草叶子盖住。
这个人四方大脸,脸色灰白,嘴唇紫。他在慢慢的吃着馒头,喝着水对王招艺说,你不来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冻死在这儿,你得救我。
说着他将腿上的干草用手扒了开,王招艺看到他左腿是用布包扎上的,好像是自己包的,全是血都已经干了。
王招艺说,我什么都不会,怎么救你。
那人说,一会天黑了,你背着我,咱们往东跑,四里左右有一个村子,到那儿我就不会被冻死。
王招艺看着他吃着自己馒头喝着自己的水,听着他说的话,又看了一眼枪,心中有一个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
是不是可以抢过枪将他打死,自己继续跑,但是他不敢,他不会,他永远都不会。
他对那人说,我要是被他们抓回去就会被枪毙的。
那人说,就这么跑,你也会被冻死,你救了我,我不让你白救。
王招艺说,不救你,你会打死我吗?
那人说,不会,给了我馒头和水,天黑之后你自己走吧。
天黑了,他们仍然能听到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和炮弹声,他没敢走,怕这人在后面开枪打死自己。
背上这个人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但没走多远他就背不动了,这个人的个子比王招艺高,长得也比他胖一点,自己根本就背不动,何况还要拿着他的枪。
但又不能将他放在这儿,那他一定会冻死的。
他们已经休息了好几次,每一次休息将那人放下的时候,他就会腿疼的直哆嗦,他们离村子还有一里多地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火光和马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