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甜绘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次上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竹早静弥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突然失笑道:“甜绘你拿凑没办法的。”
这样令人安心的画面,真希望永远都能看见啊。
“哈?”牛岛甜绘试图将满是铆钉的袖子撸起来,却现无论从那个角度摸向衣袖都很扎手,只好放弃这个帅气的动作,盯着还一头雾水的鸣宫凑:
“看见你在这条路上死命挣扎,我就放心了。”
她眨眨眼,压下莫名其妙的湿意,和往常一样扬起微笑:“不要让我们担心啊,混蛋。”
鸣宫凑眼神坚定:“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因为我还想要拉弓,一直。”
尽管狼狈不堪,但只要还站在靶前。
他一定会再次听见,自己奏响的弦音。
牛岛甜绘移开视线,小声嘟囔着:“又耍帅。”
“甜绘你呢?”鸣宫凑谨慎着询问,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味道:“你也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他说自己放弃弓道那天,甜绘折断了自己的弓,眼里像是燃着两簇火,将她的眼眶都烧红了。
甜绘和他一样深爱着弓道,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他解开了困住自己的枷锁,甜绘呢?
牛岛甜绘摸着自己颈间的排球,短暂的沉默后轻声道:“我还没有想好。”
如果不是凑突然决定放弃弓道,她或许会一直带着这份迷茫不断的拉开弓弦。
现在的她暂时停下了脚步,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弓道的事只有拉开弓弦才能够解决。”鸣宫凑看着甜绘,小小的笑了一下:“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他将自己的弽摘下,把弓递给她:“你应该带了吧,你的弽。”
牛岛甜绘叹了口气:“明明就是一个脑子里塞满了弓和靶的笨蛋,怎么总会突然变得可靠起来,人格分裂吗?”
鸣宫凑同样叹气:“如果你说话像你的长相一样可爱就好了。”
牛岛甜绘接过弓,冲着鸣宫凑做了个鬼脸:“唯独不想被你这家伙这样说。”
她脱下显得有些累赘的外套,露出里面朴素的白T恤,竹早静弥顺手接过。
甜绘将自己的弽从包里拿出来。已经磨合了很久的弽,每一寸都十分贴合自己的手。
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尽数摒弃,她缓缓站起身。
认真完成射法八节,牛岛甜绘站在靶前拉开了弓弦。
弓道的事只有拉开弓弦才能解决。
箭搭在左手的大拇指上,右手因为拉着弓弦而紧绷着,弓弦贴近脸颊时紧绷的弦声,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心安。
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会喜欢上弓道。
因为这是她躁动不安的生活中,唯一能带给她平静的存在。
弓弦拉开时,仿佛世界都静止了下来,耳边再无嘈杂的声音,只有清越的弦音。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遗忘了自己当初第一次感受这样寂静时的心情,眼前只有迷雾一样的箭靶了呢?
鸣宫凑和竹早静弥屏息看着甜绘进入集中状态。
他们两个身后,是来参加部活的弓道部成员。
如月七绪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咩嗨~”打断这样美丽的集中状态。
小野木海斗时刻涌动着激烈情绪的棕红色眼瞳也慢慢平静下来。
妹尾梨可眼睛定定的看着白少女,一刻也不肯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