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甜绘郑重道:“就算你问上一万遍,我也要成为乌野的王。”
牛岛若利掏出手机:“上次晚宴上见面的中岛先生,我记得是精神病院的院长。”
他低头,脸色严肃得可怕:“应该住院治疗吧,中二病什么的。”
牛岛甜绘一把抢过弟弟的手机大声抱怨:“突然要将姐姐送进精神病院什么的,小若利你未免太可怕了吧!”
“你才可怕吧!”
第一次听说亲生姐姐有这种离奇的想法,牛岛若利连那天生的沉稳都端不住了,露出平生罕见的惊恐: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叛逆期啊!国中?还是小学?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啊姐姐!”
牛岛若利捂着眼睛,声音慢慢冷静下来:“他们离婚的事,对于你来说,是严重到会影响你一生的事吗?”
“不是。”
出牛岛若利理解的、异常的干脆。
牛岛甜绘晃了晃脚,非常严肃:“完全没有影响到我。”
牛岛若利眼神微妙的看着牛岛甜绘:“你这样说的话就很假了。”
“……最多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啦!”
牛岛甜绘叹气:“我是无所谓的,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将他们两个人强行绑在一起,没有人会开心的。”
她也不会。
“但是……”牛岛甜绘看向弟弟:“让你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们没个大人样子。”
牛岛若利怔住。
说实话,他对于父母离婚时的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只是感觉两个人似乎经历了频繁的争吵,随时随地的,因为任何事情,都可以突然吵起来。
他们都是非常稳重的性格,父亲要更温和一些,母亲很强势,总是喜欢讲道理。
但两人吵起来时,完全失去了成年人应该有的体面。
父亲会压抑着怒火沉默着,母亲会尝试控制但总忍不住扬起声线。
那个时候,姐姐会以最快的度将他推进房间或者带他离开。
也有实在没办法逃开的时候,姐姐会当机立断的捂住他的耳朵,然后用不会穿过手掌的声音哀求父母:请停下,请冷静一点。
……啊,原来也不是完全的忘记了,还是很清晰,手掌捂在耳朵上的温度,若隐若现的争吵声,还有姐姐那双,死死忍耐着不肯掉落的眼泪。
最后,两个成年人似乎终于疲惫了,这段起始于爱情的婚姻,折损在梦想与现实的冲突上。
然后,他们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们是和平分手。
没有人有错,事实上在这件事里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是输家。
姐姐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这么痛苦吧。
因为她比谁都希望他们都能获得幸福,希望他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小声嘟囔道:“如果舍弃我们也没得到他们想要的,我会更没办法原谅。”
已经支付代价了,那就不要回头。
“安心吧小若利,他们把离婚协议拍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可真是喜极而泣。”
这两个人能在最后的时刻体面分开,简直太好了。
牛岛甜绘偷偷将手伸向茶点:“所以不要想着什么原生家庭的不幸导致我叛逆期长到不可思议……”
她嘿嘿一笑:“我是认真的做下决定,因为我是天生要成为王的人!”
牛岛若利将姐姐手中的茶点拍回盘子里,然后抢回手机认真查找联系方式:“果然应该住院治疗吧。”
“若利!看我声东击西!”
“闪避。”
“好狡猾!弟弟应该让着姐姐啊!”
“……说反了吧。”
姐弟二人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不要太担心我,小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