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鱼一面说,一面就往前头找花景途和康敏去了,留下有冤无处诉的韩束和花渊鱼,直大呼六月飞霜的。
傅泽明到来,见韩束和花渊鱼这般形景,便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韩束一副神游太虚,魂魄尚未归全的样子,道:“慎卿他让我绿云罩顶了。”
凭傅泽明如何老成稳重,听了这话都不能再镇静的,只见他震惊道:“慎卿他……这怎么得了的。”
也幸得傅泽明这一嗓子,把韩束和花渊鱼的魂都给叫了回来,这才记起方才都浑说了什么,韩束忙给傅泽明细说的。
花渊鱼最后很是无奈补了一句,“你说我妹妹她到底在想什么?”
只傅泽明一听说完便笑个不住的,韩束和花渊鱼一想,不禁也跟着笑了一回。
待三人笑过,又相互取笑了一阵,傅泽明道:“眼看慎卿就要定亲了,两个妹妹也该相看人家了吧。”说罢,傅泽明略微红了红脸,几分期许淡淡。
闻言,却见韩束面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不再言语。
花渊鱼的亲事,果然没几天便定下了。
崔家觉着自家姑娘年纪还小,且花景途也有意让花渊鱼安心念两年书,于是两家便只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待以后再择。
花羡鱼虽有意早日促成喜事,但两家长辈皆无此意,她也不好勉强的,只道日后不让那二人有见面之时,就是了。
忙过这些,为了一年的生计,花景途也忙碌开了。
然,家中的珠田并未给花景途带来好消息。
年头足的珍珠都被采走了,这对花景途他们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无上等珍珠可采,今年的进贡可就难了。
而花景怀在花景途的提醒下,也才发现他们家珠贝也是如此。
能做下这种事儿的,除了花晋明还能有谁的。
气得花景怀暴跳如雷,若是花晋明在眼前,是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的。
然,就是花景途和花景怀不去找花晋卿算账,花晋明亦不会放过他们兄弟的,他可是打算借此夺过进贡资格来的。
当日花老太就是这打算,才让花晋明及早采收了珍珠去。
只要这年大房没珍珠可献给,他们三房就有法子将进贡的资格夺过来。
一旦进贡资格在手,还愁不能比大房还风光富贵的。
所以这场风波,还得从邓三太太被花晋明遗弃,回到邓家后说起。
☆、第七回韩束献锦囊之计,傅泽明郎心有意(四)
邓三太太虽是邓家出去的女儿,却到底是嫁出去的人了,且邓家里外都是吴氏把持着的,那里能容她的。
自邓三太太回了娘家,吴氏是没一日不骂的,“丧门星的,整日就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哭。好好的家门都让哭晦气了。当初威风时,怎么就不想我们家的。得了铺子就该早早回家来告诉的,那时若有我的手脚,他们还想再拿回一分一毫去,做梦吧。再不济,也能得个三多二少的,不至于在你手里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真是可惜了那几间铺子的。也就你这么个糊涂人想不明白这道理了。娘家好了,你在夫家腰板子才硬,他们家也不敢说打就打,还把你当狗一样地撵。”
邓家上下没人敢招惹吴氏的,邓老太太虽心疼女儿,却也不敢给女儿做主的,只得任由吴氏在外头骂,和女儿一道躲在屋里哭,叹天怨地地说命不好,便罢了。
有一回,吴氏听说地主麻子四休了他那个生不出儿子来的老婆,准备再娶的,还扬言有丰厚的聘礼。
吴氏便打起了邓三太太的主意,劝说邓三太太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又不是死了丈夫没了儿子的,没有死赖在娘家的道理,日子久了也没你的好名声。花家也是个无赖的,要不干脆就给纸休书,我也好再找人把你嫁出去的,可他们就这样光耗着了,到底是想做什么的?依我看,我们也不和他们耗的,直接问要休书。虽说名声不好听,但到底还是得休书的好,早得了早干净,你也好早再嫁人的,日后再得一子就有依靠了。我瞧人麻子四就不错,虽然年纪比你小些,可这才是会疼人的,不是花晋明那样没良心的能比的。也不管了,今天就让你大哥去把休书给你要来,这样的好人家,可不是时时都能有的,错过了就没了的。”
那麻子四人长得如何,听名儿就知道。
麻子四家里是有些薄田,可人却是个痨病的,这样一个今日不知明日还有没命的主,谁能给他生得出儿子来的。
就怕前脚进门儿,后脚就得守寡了的。
没哪家愿意将女儿嫁麻子四的。
邓三太太一听吴氏这意思,那里肯依,只道:“我生是花家的人,死是花家的鬼。我的去处不劳你挂心,他们果然不要我了,我一头碰死就有了。”
气得吴氏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然姑奶奶有这骨气,还没皮没脸地赖我们家算什么的,只管回花家去得了。”一面说,一面将邓三太太往外推的。
邓三太太被吴氏推搡着,一个不慎绊倒在门槛上,跌个鼻青脸肿的。
见吴氏实在是过了,邓三太太她大哥忙上前劝说的。
只是吴氏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惯了的,那里能听得进劝的。
且素日邓三太太她大哥最是对她吴氏惟命是从,不敢有半点忤逆的,如今却敢说她吴氏的不是了,让吴氏如同火上浇了油般,抓起鸡毛掸子就往丈夫上抽的。
邓三太太她大哥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被打得四处躲藏,让人瞧他是既窝囊又可气又可怜的。